打抱不平被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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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抱不平被批斗

文革时期，因为争强好胜，爱讲真理，打抱不平，我经常挨批斗。那年秋后，公社组织各村民工去大湾儿出河工。大湾儿，在文安县东滩里村以东，大清河和子牙河交汇的内夹角处。我们村民工的任务是用紫穗槐条子编笆片，盖房苫房顶子用。因为我们村人们常干这种活，有这方面的技术。
这活比起挖河挑担推车轻松得多，别的村的民工都很羡慕我们。一天晚上，民工们都聚在窝铺里听笑话，一个叫李祥的民工偷偷地溜了出去。工友们以为他去小解，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他回来，就到处去找，也找不到。晚上十点多，他被两个民工带了回来。原来，月光下，他偷了一捆紫穗槐条子，扛起来就往自己的亲戚家走，不料被公社里的带工头儿抓了个正着，被带到大寨指挥部里着实挨了一顿训。由于他认错态度很好，没有挨批斗，就罚他到别的工地上去推土，并找了一个叫马二的民工陪他一起去。由于他们是外村的人，又是被罚的，人家就给他们狠狠装车，满得直冒尖儿。干了一天，累得半死，第二天马二说什么也不去了，说是在那里受气。我说：“你不去我去，看谁敢欺负咱。”
第二天，我就带着李祥去了那个工地。我负责往车上装土，当装到李祥的车的时候，我故意少装，车斗上的土刚平，我就让他推着走，可是用带钩的绳子拉坡的人不给他拉。我问：“你为什么不拉？”他指着车斗上的土说：“这么少还用拉！”我说：“嫌少你推。”他说：“我就是不推。”我说：“你不拉也不推，那你就滚！我拉。”说着我从他手中抢过来钩套就钩上了推车。他恼羞成怒，上来一拳打在了我膀子上，我摘下钩套，握在左手中，伸出右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把他打得直转圈儿。他急了眼，抄起一把铁锨，朝我冲来，被众人抢下，他伸出手好像是要抓我的袄领子，我抓住了他的手指，往下一摁，他就跪在了我的脚下。他一看不是我的对手，就坐在地上呜呜地大哭起来。民工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聚拢过来，围住了我。工头儿把我带到了公社大寨指挥部，向领导作了汇报，领导狠狠地批了我一顿，说我故意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破坏农业学大寨。晚上在工地上搭起了大台子，台子上方，贴着用红纸写的黑字横幅会标“批斗会”，两边贴着竖幅标语。两个人高马大的民工拧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了台上。一个头儿头儿告诉我：“你就说，我错了，你们都别跟我学。”我按照他的指示，站在台上说：“今儿个是我错了，大家都别跟我学。”说完就让我下了台，然后就是带工领导们的发言，我也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这事虽然已经过去了40多年了，我还记忆犹新，它在我的心灵深处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何千志口述 何万志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