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9-2 15: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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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050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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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7 13: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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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的牵挂》
李恩学/文
立冬了,转眼就要到供暖的日子,这几天,文安的天儿冷的邪乎。
曾几何时,未曾成家的我,漂泊在外,忙着求学、忙着工作,每年在家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不管我在哪里,每年立冬刹冷的时候,母亲总是不失时机地问寒问暖,提醒我一定要多穿衣服,别冻着。不谙世事的我,当时不懂得其中的大爱,对母亲的提醒爱搭不理的,有时竟然还带有几分反感。现在回想起来,对母亲的歉疚很多。
今天傍晌午,坐在办公室里的我,刚刚忙完手头的琐事,喝口茶水,润润嗓子,这才发现,屋里变得暖暖的,身体也暖暖的。原来,单位提前几天供暖了。忽然,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年近八十的她老人家,自己一个人住在老家平房里,生炉子了么?冷不冷啊?
我随手抄起单位的座机,拨通了母亲的手机电话。“哎…”电话那头,母亲声音洪亮。我赶紧喊道“妈,我是小四儿。”是的,我必须赶紧报上名来,否则,妈妈会快速的挂掉电话。因为在平常日子里,不管我们姐弟5个谁回家去,都经常给妈妈“上课”,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重复着那些有时候自己都认为特别啰嗦的话,‘妈,只要不是你熟悉的人,给你打电话过来,说什么也不要相信,现在电信诈骗特别多。’我们这样嘱咐妈妈,为的就是不让她上当受骗。果然,母亲听到是我的声音,笑着说到,“这个号码我没存着,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呢! 我就等着他说‘我公司……’我就挂电话呢。”
看来母亲的“侦查能力”也在日益增强。
母亲79岁高龄,身体一直还好,就愿意一个人在老家住,不愿意打扰我们姐弟几个。
我和母亲说,我县城的楼房供暖了,准备去接她过来住。母亲说,“我哪儿也不去,就自己住,这样自由、自在、随便。你大姐前两天还找个理由诓我去她家呢,我都没去。”
哎!妈妈的意志实在是太坚定了!
我问,“妈,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母亲笑着说,“我在村委会打悠秋呢(健身器材中的悬空健步走设施),我什么都不缺,一切都挺好的,你放心上班吧!”
“好吧,妈,那你保重身体啊!”
母亲宏亮的声音,爽朗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耳边。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在心里默默祝福母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放下电话,我拿起手机,给远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发了一条微信:“儿子,天凉了,多穿衣服注意保暖”。
30多分钟后,儿子微信回复:“有一种冷,是你妈认为你冷。”
文安县 李恩学/文 何万志/荐
《我的父老乡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无论飞得再高再远,也永远忘不了自己的家乡,家乡的村村落落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还有那些善良朴实的父老乡亲。
五十五岁的栓子每年春节都回老家看看,给街坊邻居拜拜年,和乡亲们拉一拉家常,听一听父老乡亲们讲述当年他们怎样一把米,一把面将自己喂养大。栓子生在廊坊一个不大的村落,一条大河绕村由西向东流去,这条河叫大清河。栓子是喝着大清河的水,吃着古洼的粗粮,在善良的父老乡亲的抚爱和关怀下,由一个柔弱的小生命长成一名健壮的男子汉。栓子这个名字也是乡亲们所起,大概是为了好养活吧!
听乡亲们讲,栓子出生时正赶上三年饥荒。出生三个月,他母亲就得了大病,父亲带着母亲到处求医,本就贫穷的家这下更是紧上加紧。可怜这刚刚三个月的孩子,肚里没食每天哭闹不停。他的哭声撕扯着村子里每个做母亲的心。母爱大过天,哺乳的母亲们主动敞开温暖的怀抱,把甘甜的乳汁送到栓子的嘴里。从村东头吃到村西头,从村南吃到村北,无论是大娘的,还是大婶的,或是嫂子的,有时还有带孩子回娘家的姐姐们的,用善良的母爱,把自己孩子嘴里节省下来的奶水让给栓子吃个饱。
可恨的病魔,最终还是夺走了栓子母亲年轻的生命。
父亲看着身边的几个孩子,再看看这个一贫如洗的家,真是欲哭无泪。栓子娘临终前和栓子爹商量好,将栓子送给一户好的人家。栓子爹一个人难以养活几个孩子,于是决定把刚四个月大的栓子送走。栓子娘去世第三天,人家上门来接孩子。此时,栓子爹抱住栓子就是不放手,这样一个大男人竟嚎啕大哭起来,妻子刚刚离去,儿子又要送人,从今以后生死永别,心如刀剜一样的疼痛。哭声招来了街坊邻居,二爷闻声也赶了过来,他气愤地质问栓子爹:“为什么把孩子送走?饿得死你吗?饿不死你,就饿不死他,乡亲们每人省下半口饭就能把孩子养活!”说完他又对来人说:“对不住了,孩子我们不送了。”来人只好空手而归。
邻居王奶奶拿来一把玉米面。二大爷拿来两把白面,听说是他出嫁的姑娘捎来孝敬他的。李二婶拿来两把小米面,还带来一个用黑布缝制的漏斗,并嘱咐栓子爹,要把这些面掺和到一起,熬成稀粥,再倒入黑布漏斗里来喂栓子吃。就这样东家一把米,西家一把面,栓子一天天长大。
那时候家家如此贫困,艰难度日。冬天,婶子大娘们牵挂着栓子,或给件补丁摞补丁的衣裤,或送来带有黑洞洞的破棉鞋,就这样总算熬过一个冬天又一个冬天。到上学的年龄了,栓子哥哥姐姐能到队里挣工分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有所好转,栓子爹给他做了一身新衣服,这可把栓子高兴得不得了。栓子上学脑子很聪明,老师同学们都很喜欢他。别看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身体健壮,翻起跟头比别的孩子翻得都快。中学没毕业就被一剧团挑选了去。
后来,他在外边娶妻生子,把家也安在了城里,但他始终忘不了给予他母爱和温暖的父老乡亲。善良的父老乡亲以无私的关怀和抚慰滋养他长大,并让他感到父老乡亲这个大家庭的温暖。多少年过去了,无论走到哪里,他永远忘不了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忘不了一个土疙瘩上的父老乡亲对他的养育之恩,忘不了这里才是他的根。
~~廊坊文安县大围河东洋町:吴淑君
《难忘那些年》
文 / 陈杏梅
过年了,家家饭桌上都是玉盘珍馐、美味佳肴应有尽有。肉的爽滑酥软,浓汁四溢;素的清淡可口、香甜脆嫩,味美而色佳。可吃饭的人似乎并不贪恋这“美色”蜻蜓点水般拨弄几下,便只剩了喝茶聊天。是,如今生活富足,哪个不是肚满肠肥,谁还会稀罕这个?看看当下,再想想曾经那些年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关于年,最初的记忆是坐在生产队大院里等着分肉,趁人不注意我捡起一个小肉渣偷偷地塞进嘴里,结果还是被发现了。他们打趣我:“妮儿,吃的啥?”我歪着脖儿,瞪着眼儿,捂着嘴儿,扯着嗓门儿大声喊:“枣!”一大帮子人哈哈地笑,羞的我把脸藏在母亲身后好半天也不敢出来,那个肉渣终归是没舍得往外吐。
到了家,等把肉炖熟了,父亲切下来那么薄薄的一个片儿,放到我手里。我开心极了,就用掌心托着它,从东屋溜达到西屋,又从西屋溜达到东屋,一边走一边舔,就是舍不得吃。
队里分肉按人头,算上我三口,也能分回五六斤,可我还有太爷太奶,爷爷去世早,父亲是长孙,老亲多,吃饭的也多。那么多的亲戚都指望这几斤肉去打点呢,他们又怎么舍得给女儿一大口。
再大一点的记忆里是个辛酸的年。春节前,为了给我买双新棉鞋,母亲把家里的黄豆卖了,却只卖了五块钱。父亲拿着那五块钱进了供销社,拿起棉鞋又掂掂钱,琢磨了半天也没舍得给我买,却在回家的路上把钱丢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次父亲却抱着我哭了一整天。
再后来,年是腊月二十九晚上父亲洗猪头、猪下水(猪肠)的画卷。 八几年的时候猪肉才七八毛钱一斤,但还是吃不起很多,不过要是再能有一个猪头、一挂猪下水掺合着就可以过个肥年了。
猪头可以拼出:猪耳朵、猪头肉、口条三样凉菜,这三样在那个年月可是招待客人的上等下酒菜。猪下水呢?虽然只有小肠和肥肠,却是即可凉拌又能热炒的;虽说有些膻气味儿可毕竟是腥儿,还是很受欢迎的。
最可贵的是它长呀,一挂猪下水有十八米,除去招待客人还能有自己吃的,所以那时候过年就是盼望着父亲能买回猪头猪下水。
买回的猪头先要去毛,父亲 把熔化了的松香倒在猪头上。等松香凝固了再一点点揭下来,松香滴不到的地方,就用火筷子烫。烧得通红的火筷子烫在猪头上会发出嗞嗞的声音,伴着一股子青烟糊臭味儿也蹿出来了,难闻得很!
小时候最怕看猪头,那没有了身躯的家伙,两只耳朵耷拉着,半睁着眼睛,短短的白睫毛遮盖着黑眼珠,鼻子显得更长,大鼻孔朝天,嘴巴也张得老大,从它面前过,向来都是小跑,生怕它突然就会张着大口咬过来。
父亲把清洗过的猪头从脑门中间劈开,将豆腐脑一样的猪脑舀进碗里。再把猪耳朵、猪舌头,猪头上的肉肉一样样剔下来,放到锅里冒,完了再煮,再熏。猪脑我是不吃的,因为父亲说过,吃了猪脑就会像猪一样的笨,可每次都不会扔,而每一次都会被妹妹吃掉,后来妹妹上学成绩不好,父亲就说她小时候猪脑吃多了。
直到很大才明白,聪明与否跟猪脑没半毛钱关系,猪脑应该是猪身上最精华的部分,这样看妹妹还占了大便宜呢!
弄完猪头,父亲就洗下水。洗下水是个既耗时又费力的脏活,没点耐性干不了。猪肠子外面裹着一层浮油,揭浮油可是个技术活,万一把肠子弄破了就真成一坨屎了,而那一小盆浮油庄稼人能吃上一整年。
揭下浮油,洗完肠体,就该翻肠子了。翻肠子这活得俩人干,先要在每隔二三尺的肠体上从中间往两边捋,然后在捋干净的地方用线绳系上两个活结,并从俩结中间剪断。依次类推,就把肠体分成若干部分了。
打开一段肠子的结,沿着一端一点一点往外翻,这期间会有很多粪便掉落下来,又脏又臭,非常恶心。当两端重合了就把底下那头倒过来,拿根高粱梃杆顺到肠子里面,从上往下灌水,这水得细流细流的灌,不能着急,更不能快。梃杆出来了肠子也就成功的翻了过来。然后就是一遍一遍的清洗,需要无数次。有时候父亲母亲要忙上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缠绕成卷的肥肠像一个个油光光、圆滚滚的大泥鳅一动不动的趴在铁篦子上,泛着诱人的香味儿。我们姐仨宛若小燕,围着大铁篦子转圈,蹦跳,嬉笑。
最嘴馋的二妹用指头捅捅肥肠又把指头塞进嘴里不停地吸吮着,哈喇子就顺着指头往外流。这时候父亲会很大方的拿起一颗肥肠,在菜板上切碎,盛进盘子,撒上葱花,淋上香油、醋,拌匀。那一刻我们兴奋极了,感觉刀切肠子的声音都是那么动听。
我们举着筷子只等父亲一个令,便会风卷残云般吃起来,吃到手舞足蹈,吃到顺嘴流油,吃到父母眼角溢出了泪花,那份香甜,那种惬意,是这辈子再也遍寻不到的。
后来,年真的变肥了!地里的庄稼能卖不少钱,父亲的塑料加工厂也有一大部分收入。每逢过年父亲总要买上好几十斤肉,切成大方块,铁锅满的都盖不上盖子。炒过糖色的肉块在锅里翻滚,金黄色的肉汤咕咕的冒着大泡,香味儿随着热气升腾起来,弥散到空气中飘的满屋满院都是,幸福的日子就像灶膛里的火焰越烧越旺。
我们也不再守着大人炖肉,打着灯笼在大街上追着香味儿奔跑。那是终于可以大口吃肉的年。
现在父亲老了,摆弄不了猪头、猪下水了,也不买很多肉了。他总是跟我们说:“少吃肉,多吃素,有益健康。”老头也学会了养生。今年春节,年近七十的父亲坐在太师椅上,手捧茶壶浅斟慢酌。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推杯换盏,脸上虽然沟壑纵横却神态怡然。
他的心思我懂,那是艰难岁月里的守候;是苦尽甘来的满足;是儿孙绕膝的幸福。
我在心里默念:愿永远都是这样的年!
这些不一样的年像一部纪录片,见证着岁月的沧桑,演绎着别样的情感,承载着几代人对美好未来的期盼,它让我们懂得什么是苦什么是甜,什么是生活,什么叫过年。
文安县二中 陈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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