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童年

海中的淡水鱼

  一段时间以来，我似乎对什么都失了兴趣，变得特别的懒惰，很长时间没有提笔写一段我曾经非常热衷的文字了。想起老论坛的时候，记得我大概做了得有两年多的“散板版主”，不曾懈怠的天天评贴、回帖，费时费力又枯燥的日子让我近乎厌倦，以致现在打开论坛我都极少浏览“散文随笔”板块。偶尔打开散板，看着一直挂着的“版主”的头衔也是不禁的苦笑。今天在散板读到了一篇网友回忆童年的文字，不禁有些“激动”，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也是特别喜欢回忆自己的童年，前几天没事翻看自己的QQ空间，看到了以前自己写的一篇回忆童年的文章，读的自己眼角竟有些湿润。现我节选一部分发出来，让朋友们和我一起回到我的“遥远的童年”。
  
     ......
     我从小时候睡觉就少，每天早早的醒来，躺在土炕上，听着全村子里的公鸡此起彼伏的鸣叫，数着那老式木制窗户上的方格子，透过窗户上那仅有的几块玻璃，看着院子里的天空一点点的变的明亮。
    院子里有一棵桃树，春天里桃花满枝，接着便是落红遍地，然后青桃子一天天长大，也不知道从那一天起，小孩子们就摘着桃子吃，总之不等桃儿熟，桃树上就只剩下了桃树叶子。
    村东头那户王姓人家的院墙外面，有数棵高大的桑树，大大的桑椹早早的就熟了，有紫的也有白的，那东西长得多、熟的突然，所以尽管老早孩子们就“祸害”，到桑椹熟了的时候树上总还剩很多。那东西我喜欢，总喜欢去“偷食”，弄得嘴唇乌黑。可恨的是他家的那个闺女看守挺严，为吃那么点东西可费了心思，什么“漫天过海”，什么“调虎离山”，什么“顺手牵羊”，什么“以逸待劳”......。假如我要是能够早点知道我后来就娶了她当老婆的话，我也就大大方方的上树自己摘了。
     小时候“过家家儿”的游戏绝对是童年生活的主题。充斥着童真幻想的孩子们，在茂密的芦苇地、苘麻地或在一些静僻的角落里，在用泥或者用硕大的苘麻叶、荷叶做的餐具上，应时的摆上苦涩的“柳树狗子”，或者清香的榆钱、槐花，或者甘甜的苇根、野果，酸涩的青杏、嫩桃……，拿着树枝做的筷子，品尝着苦辣酸甜的天然原始“大餐”，两个或数个孩子过起了天真烂漫的家居生活……
　   “摘朵野花头上插，
　　 踩倒芦苇做新家，
　　 红衫裹住小花狗，
　　 你做爸爸我做妈。”
　相信大家对那种浪漫的游戏都不会陌生吧！
    村东边是老大的一个水坑，很多鱼！我就喜欢在那坑里洗澡、抓鱼。水下屏气是我的拿手好戏，我可以在水下憋一分多钟不露头。喜欢在水里捉迷藏，有一回好多孩子在水里抓我，我一个猛子从很远的坑北边那个用木头架设的取水码头处露出头，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爬上了岸，一个人坐在坑边上的那颗大柳树下笑着看：——他们先是东张西望，再是面面相觑，到后来惊惶失措的一致认定我淹死了.......。
    后来坑里栽上了藕，那粉红的荷花很漂亮，碧绿硕大的荷叶也可以摘来顶在头上遮阳避雨当伞用，那一只只小孩拳头般的莲蓬更是诱惑人。结果就让那长刺的荷梗儿划得我遍体鳞伤，我于是发誓再也不下水里去了。但当那个女孩相中了远处那只亭亭玉立的荷花并看了我一眼之后，我还是义无反顾的下了水。
    坑边上不远处就是一口水井，小村子里的人都吃那口井里的水，夏天的时候，那水忒凉。百无聊赖的倒霉孩子们竟能比赛喝凉水，用细绳拴住早些年常见的那种小些的玻璃质的罐头瓶，从井里把水打上来，一群孩子便转圈喝，谁也不服输！我记得我最多的时候喝八瓶！那滋味可比现在喝八瓶啤酒还要难过得多。
    还有那冰，小时候农村里的孩子还不知道冰棍为何物，但每到夏天，就有人用“鬼头车”或自行车驮着装满冰的柳条筐在村子里叫卖。（其实那就是人们在冬天的时候在河边或水坑边上窖藏的大冰块）。花一毛钱就能在四周装满麦秸的柳条筐里捡好大一块，买回家来放在盆里，用母亲做鞋用的锥子扎成一块一块的，孩子们围着吃，大人们就警告：“可别扎着手！”，于是就扎破了那个铜盆，于是就遭到好一顿骂。
     那时候的小孩子们，特别是男孩子都喜欢爬树，村南边的那颗歪斜着身子的老柳树，我几乎是用一只手就能自如的上下，却也就是在这棵树上，当我正试图去捉那只栖在最高枝上的“伏天儿（一种知了）”的时候，却失足落下，当时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后，半边身体疼的厉害，一瘸一拐的，回家也不敢说……。
　　我们还会用秸秆、树枝做成各种样式的鸟笼子、蝈蝈笼子和各种玩具。还会用苇叶、柳枝做成笛子，放到嘴里吹，“呜呜”的响，那悠长单调的声音能够随风飘出很远、很远……。
　　孩子们都喜欢养鸟。喜欢到房檐下去掏“老家”（麻雀）的窝，当观察到老雀儿嘴里衔着“食儿”，在檐下的洞里频繁的进出的时候，你站在墙根处就能听到小雀儿“吱吱”的叫声，马上就去搬梯子来掏，没有梯子的时候就两三个人“踩膀梯”掏。喂养小雀儿一定不要那种长全羽毛的，那种快要“出飞儿”的小雀儿已经“懂事”，不会吃你喂它的“食儿”，是极难养活的。因为掏家雀有时会把人家房檐上的瓦掀起来，所以常常的就遭到房主人的申斥。大人们也会对你说：“不要去掏了，那洞里面会有‘长虫’（蛇）”。尽管知道那是大人们恐吓孩子，想想却也是极有可能的！
　　说到蛇，人类对它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孩子，都怕蛇。即使有的男孩子会用手捏住蛇的尾巴，伸长胳膊地把蛇倒提起来，那也只不过是他们强忍着恐惧，对同伴，特别是在女孩子们面前的一种自我炫耀罢了！其实蛇是一种美丽的动物，体态修长而灵活，不清楚为什么人们会把一层神秘的色彩附会在它的身上。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曾被告诫：不要轻易的打蛇，那会遭报应的！但几乎所有孩子都并不理会这种告诫。当蛇与孩子们不期而遇而遭围打的时候，那蛇会转动着它昂起的头，嘴里吐着纤细三叉的信子，发出“咝咝”的叫声，据说这是蛇在数人的头发，把谁的头发数清楚了，日后就会找到那人去报复。孩子们这时会不约而同的用一只手捂住头，而用另一只手里的砖头、树枝迅速的把它置于死地。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免心虚起来，总觉得头发在动，头皮发麻，急忙的把头埋到被子里面。
　　和蛇相反，燕子也许是和人类最亲近的野生动物了吧，它们把巢筑在房檐下，甚或直接的就筑在堂屋的房檩上，老人说：燕子是要挑好人家来筑巢的，不要抓燕子，否则会发眼的。说实话，对这些，孩子们是不大相信的，但他们却很少去伤害极容易得手的燕子，它是受到人类天生爱怜的动物，能够和人类在同一屋檐下世代的和睦相处。
　　田野里的鸟就要多的多了，红靛、蓝靛、鹌鹑、土燕……。那些俚语俗名的鸟还有很多很多，孩子们大都喜欢一种叫“na na”的鸟（音，我不清楚是那两个字，依性状该是百灵一类吧），这种鸟很好养活，养大了。悦耳的叫声也非常好听。在初夏的荒地里，在某一棵独立的野菜下或者某块土坷垃的旁边，常常的就能发现它们玲珑的巢，里面有两到五枚灰白色的小巧的鸟蛋，这时候你不要动它，它要经过大约半个月的孵化才能出壳，即使小雀儿出了壳也还需等上几天，等到小鸟的身上稀疏的白色胎毛基本褪尽，新羽长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能弄回家里去饲喂。它喜欢吃那种嫩的蚂蚱蝻，等再大些就能吃小米了。有的鸟能够养好多年呢！当然这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见不到这种能够悬空停留，婉转鸣唱的鸟儿了。一并消失的还有很多物种，比如那种在春天的荒地里司空见惯的蜥蜴，那种灰褐色的小东西，在野地里跑的特别快，最新鲜的是它那易断的尾巴，离了身体还会跳个不停。我不知道它们的销声匿迹究竟是什么原因，是环境污染？或是受制于人类生产方式的改变，总之，我是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我记忆里的那些可爱的小生灵了。我，想念它们！
    那时候最惊险最刺激的活动就要数“捅马蜂窝”了。马蜂有很多种，它们有的把巢筑在树上，有的把巢筑在屋檐下，还有的把巢筑在墙缝里。树上的马蜂个头儿最大，墙缝里的就要小得多了，却最毒。不管是哪种马蜂如果不招惹它们的话，它们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但孩子们却不管这套，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冒险精神，用棍子捅，用砖头投，用烟火熏......。常常就被漫天乱飞的马蜂蜇的鼻青脸肿、鬼哭狼嚎，可孩子们却乐此不疲。
    其实你是绝对看不到独自一个孩子去捅马蜂窝的。孩子们一旦聚在一起就都有了一种表现欲，这就是结群的孩子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根本原因（直到现在，孩子们也还是这样）。譬如我，不管是结群捅马蜂窝还是打蛇，我都表现的最为勇敢，夜里大家到生产队的瓜地里去偷瓜，我也总是爬在最前边，殊不知我是最胆小的一个，我从不敢独自一个人到野地里去玩，怕蛇、怕狗、怕“放迷花的（传说中会用迷魂药的人贩子）”......，有一次我甚至被天上的一架低飞的“蚂螂飞机”（直升机）吓得大哭，那轰鸣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我还担心它会突然落下来把我抓走。
    那时候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小人书”了。最值得炫耀地是：我拥有的最多！我北京的姑家的表哥表姐每年暑假都会给我带来好多的“小人书”。我非常喜欢其中的几本《三国演义》和全套的《连心锁》、《小兵张嘎》。那些“小人书”可是孩子们眼中的宝贝，作为那宝贝的拥有者，我是可以以自己的好恶来决定给谁看或者不给谁看的（当然那几个我惧怕的厉害角色除外），在同伴们面前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我感到很受用！可惜后来我们族里的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儿不幸得了很厉害的病，她的母亲找到我的母亲说，她闺女最大的两个愿望就是背着书包上学和能够看到我全部的小人书 ，她的愿望当然要得到满足。后来我的那些“小人书”就都装入她的书包，永远的随她去了。痛惜之余我也有些许欣慰，我想，它们也许能让她一个人少些寂寞吧。
    小时候，在夏天的庄稼的里，你常常会听到一种似乎很遥远、很低沉的鸣叫声。每当听到这种声音的时候，孩子们就会冲着那声音来源的方向大声的叫喊：“（你在）高梁地里了！”、或者“（你在）豆子地里了！”，如果喊的对了，那声音就会停下来，过一会儿它的声音就又会从别的方向传过来，于是再喊。凭那叫声我猜想能够发出如此宏大声音的东西，它的嘴至少有牛那么大。问过老人，他们竟然多数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人说那是一种鸟，叫做“蚊蜢（音）”，叫的时候把尖的嘴插到泥土里，所以叫声才会那么沉闷，伴着叫声就会生出好些蚊子出来，据说那就是蚊子的来源。于这种说法我很怀疑，曾纠集好多孩子们到地里去“查勘”，未果。可惜的是现在已经再也无法听到那种叫声了，我想：发出那种声音的“鸟”也许和我们小时候很多司空见惯的东西一样绝迹了吧！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种神秘的“鸟”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
    回忆起了童年，思绪就如水一样漫漫的流淌。那时的人、那时的树、那时的花、那时的果、那时的哭、那时的笑、那时的雨、那时的云，那时的苇地，那时的池塘……。
　　厌倦了世故，厌倦了虚伪，厌倦了嘈杂，厌倦了污浊，厌倦了厌倦......，愈加怀念那份天真，怀念那份真诚，怀念那份宁静，怀念那份清新，那时的水是那么清，那时的天是那么蓝......，就连那时吃过的那苦涩的“柳树狗子”现在品味起来也是那么有滋有味，那时的故事真是忆也忆不够，那时的话题真是说也说不完。
　　别了，我的童年，我永远的童年！
   

  

戴上红领巾

一口气读完了，好！！！

我是敌人

历历在目

平安

飞蝴蝶

我们是一个年代的朋友。很真实的童年，别了，童真。

nasheine

哈哈镜

思绪若行云流水，文笔似水舞龙蛇，恬淡中有跳跃，活泼不失优雅，令人神往！

我是晨旭

读着鱼兄的文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难忘的童年！
有一首歌---不想长大！

海中的淡水鱼

飞蝴蝶 发表于 2012-8-18 08:43
我们是一个年代的朋友。很真实的童年，别了，童真。

握手故人  这一向可好！

海中的淡水鱼

哈哈镜 发表于 2012-8-18 09:37
思绪若行云流水，文笔似水舞龙蛇，恬淡中有跳跃，活泼不失优雅，令人神往！

呵呵 过誉了，问好朋友，顺致秋安。

海中的淡水鱼

我是晨旭 发表于 2012-8-18 12:38
读着鱼兄的文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难忘的童年！
有一首歌---不想长大！

问好晨旭兄弟， 这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