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民服务与以人为本 小时候记得村里经常来一些戴着眼镜(村里人戏称四饼、四眼儿)皮肤白皙的孩子,村里的孩子们跟观西洋景似地追着赶着看,村里人嘲笑这些人分不清韭菜和麦苗、分不清稗草与棒子苗,更让村里人容忍不了的是,天一亮,这些人就迎着朝阳,拿着印有毛主席语录的搪瓷缸子涮牙,嘴里跟鱼似的吐着白沫。没几天白白的搪瓷缸子就变得跟黑狗屎似的了,他们喝水要喝热水,洗脚丫子也要使热水,没有大锅就使缸子坐水。后来有人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们尿尿也要使缸子,有人笑着骂道:“你他妈的放屁,小伙子尿尿使缸子还可以,人家大姑娘家怎么把尿尿到缸子里,要不我给偷俩,拿回家去让你妈试试!” 讥笑归讥笑,但是村里人还是拿出自己的真诚给这些城里的孩子,从自己家面缸子底舀出不多的白面给这些孩子们烙几张大饼,刚结婚的媳妇红着脸从笨手笨脚拿着针线的小伙子手里抢过要拆洗的衣服与棉被! 一到大秋与麦熟,就有绿色的大卡车,拉着一大车穿着干净的城里人,据说他们来自一个遥远的叫天津的地方,跟村里人抢着干活,村里人一说感谢的话,他们总要重复一句话:“为人民服务”! 什么叫为人民服务,村里人说不清,就知道跟这些当官的、有学问的很贴心,不拿他们当外人,他们拿这些土老帽也不当外人。后来有些城里人就把根扎在了村里,并不象后来我在一些文学作品看到的那样,说城里人与农村人结合出于什么政治目的或什么狂热的政治热情,其实说白了,就是人心换人心的事,村里人正是拿自己的的真心暖了这些城里娃的心。 后来恢复政策了,掀起一股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返城潮,我们村有几个城里人毅然决然放弃了返城的机会,只是有几个偷偷地把自己的孩子的户口落在了城里,和自己的农民丈夫搞起了小厂子,没过几年,那些返城的人后悔青了肠子,羡慕得差得掉了眼珠子。就是那些返城发达了的人,见了村里人也亲热得了不得。有一个城里人娶儿媳妇,拉了两大车村里人,村里人按照村里的习俗,上了五十到一百不等的礼,一回来才发现每个人多了一个红包,打开红包一看,每个红包里多了五六百元钱。 你说什么叫为人民服务?任何一个政治家,用任何政治词汇都难以描述,只有人民用心才能感受到,才有资格说,这些人跟俺们贴心,是真正地为俺们服务的。 在古汉语中,人和民是有区别的,人是一个象形字,你看,昂首挺胸,顶天立地,那是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势的人。毛主席经过三年社会主义改造,虽说消灭了阶级,但是还是给他们留了出路,心里还是有他们的,并且把他们摆在了很高的位置,这在我们党的宗旨中有所体现,为人民服务,为他们服务,他们不是还排在了民的前面了吗?无论他们怎样挨整,工资一分钱没少拿,待遇一点没降吗?毛泽东改造的是他们的思想,而不是消灭他们的人。只是民的地位比以前所提高,民有四大权力,有监督甚至直接让他们下台的权力。 民是什么?民是一个会意字,一把利刃刺向人的眼睛,用强迫甚至暴力手段,不看不该看的东西,不想不该想的东西,安份身已,安天顺命,遵纪守法,民在古汉语中指的奴隶,后来地位提高了,也只能是下层百姓而已。这点在戏曲中有所体现,我忘了是在《徐九经升官记》还是《七品芝麻官》了,其中有一句名言:当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不是当官不与人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见人和民还是有区别的。 建国六十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我党的宗旨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为人民服务变成了以人为本,民哪里去了?是历史和人们开了一个玩笑,还是一些人一时大意,还是我们这些民的政治经济地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夜之间全都由民变成了人了? 苍天有眼,但愿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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