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9-2 15: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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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050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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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何景新》
作者:何万志
景象喜盈门,新霞照乾坤。
何方结识会,大名誉三津。
夫为患者苦,妙手一毫针。
手到病除即,回康健群身。
春芽如逢雨,志在济世人。
这是一首藏头诗:《景新何大夫妙手回春》。是文革时期天津市百货公司的一名叫张学斌的职员写给何景新大夫的一封感谢信。当时这位职工患副伤寒,久治未愈,后来经新桥农场的一位亲戚介绍,慕名来求何景新大夫医治。何大夫用汤剂和针灸为其精心调理,不到一个月,病痊愈。这人特写下此诗句,以表谢意。
何景新(1926年——1999年),文安县土桥人,生于天津。母亲郭慕珍是天津水梯子教堂的神父之女,知书达理,双手能写出好字。景新从小在母亲的调教下读书识字。后景新随母亲到土桥村,由于家庭生活困难,不到十岁就学着编制苇席,吃不饱,穿不暖,连累再饿,得了重病。母亲为其到处寻医问药,常常遇到困难,得不到有效地治疗。后找到了在滩里行医的固安的大夫“小心杨”。杨大夫为景新诊病后说:“孩子患的是一种心脏病,这种病很难治愈,但可以调理,调理恰当不会影响孩子的正常发育和生活。(后经医学诊断为二尖瓣狭窄,当时没有彩超等仪器,这种病是不能准确诊断和命名的)怎样调理呢,杨大夫给讲了一些理论和注意的事项,小景新听的似懂非懂。为了弄清这些道理,他便产生了学医的念头,到处寻找和购买一些药书、医书仔细研读。先后研读了《医学指南》(刘清臣著)、《难经脉决》(矫正平湖脉决)(王淑和著)、《医中金鉴》等医药著作,熟背《药性赋三字经》、《汤头歌》等,摸索着为自己诊病抓药,感到效果颇佳。以后又试着为邻里和亲戚们看病,一些常见的病也治愈了不少,体会到了作为一名乡村医生的欣慰和自豪。少年的景新可谓是久病成医,自学成才。后拜固安医生“小心杨”和“神针张”为师。“小心杨”和“神针张”是人们根据这两位医生的治病特点和技术为其起的绰号。提起固安的医生“小心杨”和“神针张”来滩里看病还有一段故事了。“小心杨”叫杨维凡,出生在中医世家,传到他这一辈已经九世了。“神针张”叫张甚修,曾拜名医为师。他们俩是表哥俩。一次,他们俩来滩里做买卖,在漫洼田间地头路边,见一位在田间劳动的中年男子,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上吐下泻,“爹啊娘啊”地直叫,两位医生当场施救,几口银针扎下去,不一会就止住了疼痛和吐泄,并将病人送到了家中。病人向家人说明了情况,家人问明了他们的来历,对他们说:“既然你们有这么好的医术,何不在这里开个诊所,给人们看病,还去做什么买卖?”受滩里人的邀请,他们便来到滩里开店行医。
景新向二位师傅虚心学习,刻苦钻研,在师傅的指导下,精读《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针灸大成》、《外科正宗》、《胎产新法》等医著,将医学理论与临床实践相结合,专攻用小药方和针灸治愈诸多病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一次,胜芳有一婴儿患急性肺炎,其父母找了好多医生诊治均不见好,最后一位医生给孩子号了脉,对其父母说:“这孩子没治了,回去准备一下吧。”其父母听说何大夫用针灸治疗儿科很神,抱着试试的心里,就慕名到富管营诊所找何大夫。何大夫看孩子昏迷不醒,脸瘦小而蜡黄,呼吸微弱,号了脉搏非常缓慢而微弱,对孩子的父母说:“孩子的病很重,不过还有救,让我来试试,治好了更好,治不好也-------”没等何大夫的话说完,孩子的父亲说:“治不好也不怨你,你就给孩子治吧,求求你了。”说着就给何大夫跪下了。何大夫一根银针扎在了孩子的人中穴上,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何大夫拔掉这根针,又在其它穴位上行了几口针,不一会孩子恢复了平静,睁开了眼睛,眼珠在转。经过十几天的调理,孩子的病痊愈了,孩子的父母千恩万谢,不知说什么好。还有一次,一位妇女得了产后风,生命垂危,但由于丈夫跟何大夫原先有“过节儿”(指闹过矛盾),不愿去求何大夫,妻子哭着说:“都到这时候了,还想那么多?”在妻子和老人的催促下,丈夫硬着头皮找到了何大夫。何大夫二话没说,背上药箱,迅速地走到他家,扎上了几口银针,挽救了这位妇女的生命。这位男子被何大夫不计前嫌,救死扶伤的品德所感动。本村一位大月份孕妇,小腹剧痛,胎儿不动,服了一些药,均不见效,病情越来越重。找到了何大夫,何大夫见这个孕妇面黄肌瘦,嘴唇微青,舌质青紫,断定为死胎,几个疗程的汤药服下,病痊愈。本村村民张家成患鼠疮,走遍津京多家医院均未治愈,后由何大夫配了几贴小膏药就去腐生肌了。
文革前的一年麦收季节,霍乱病在我们这一带严重流行,死了不少人,好多村都采取了封闭隔离措施,农业生产也受到了严重影响,由于多雨成熟的小麦一时收割不了,损失不小。何大夫受上级卫生部门的指派,负责富管营村的防治工作,这些日子里何大夫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觉,采取了积极预防,运用针灸和药剂有效治疗的好方法,使该村只发现两例霍乱病,并在初期就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保证了该村麦收夏种农事的正常进行,做到了颗粒归仓,收到了上级领导的表彰。文革开始后,有人说何大夫在富管营村给人看病贪污三万多元钱,公社里派了清查组,八盘算盘清算何大夫的账目,竟没有查出问题。但何大夫精神却遭到了一定的打击。后来上级卫生部门要给何大夫转正提干,让他担任公社卫生所所长,被他婉言谢绝了。
何大夫运用针灸和小剂量汤剂治疗小儿、产妇、老人的病,堪称一绝,在富管营、安里屯、石沟、胜芳一带很是有名,现在上点岁数的人都还记得。
患者张金海向我述说了何大夫为他治病的经过:1971年,我高中毕业刚参加工作,在新桥联办中学教学,记得星期四的一天,我独自一人骑自行车去离我村50多里的文安书店取书,一天往返两次,顾不上吃喝,第二次回来后,没有顾得卸书就走进课堂给学生们上课。讲着课,我的鼻子忽然感到一热,就流出了血。学生们见到后,立即用盆端来水为我冲洗,用手堵上鼻子眼儿,仍然流血不止,就把我送到了离学校很近的村卫生室,村医们见状没有办法。家属知道本村的老中医何景新能治疑难杂症,就找到了何大夫。何大夫见状二话没说,就给我扎上了几口针,记得大约扎了百会、风池、足三里,还有脚上的几个穴位,当时血就止住了。
老师们知道后,买了红糖来看我。一位老师说:“你出了这么多血,喝点红糖水补补吧。”不料我喝了红糖水后,鼻子又出血了,而且更加严重,堵住了鼻孔就从嘴里往外流。家人又把何大夫请来,又给我扎上了针,血渐渐地止住了。可我却被折腾得像“金人”一样,没有一点血色,四天四夜,迷迷糊糊,昏迷不醒。
第二天天一亮何大夫就背起筐子,拿着铁锹,亲自大洼里刨茅草根,刨了一大筐头,回来用水洗净,架锅煎熬,煎好后的汁,给我当水喝,每天和无数次。这样我喝了一个多月。何大夫就在我家守了我一个多月,精心护理,直到我的身体恢复上班后何大夫才离开我家。我分文没花,何大夫就治好了我的病。
当年我23岁,还未成婚,得了这种病,恐怕留下后遗症,心里压力很大。何大夫就给我讲三国、水浒里的好多故事,讲人生道理,为我解脱心理压力。
后来我听何大夫说,我得的这病不是普通的鼻出血,而是一种疑难杂症,叫“血衄”血是从内脏里流出来的,得了这病,不能补血,也不能喝红糖水之类的。如果补血,就会导致病情恶化,甚至死亡。同村有一人,得了这种病,因为补血导致了白血病不治而死。
40多年过去了,何大夫也离开我们十多年了,今天提起这事,历历在目。何大夫的大恩大德我终生难忘。
(作者何万志采访何景新儿子何兴旭、患者张金海、张家成等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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