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6-9-2 15: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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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050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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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27 14: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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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读完小学的姐姐 》
文/宫彩辉
记得小时候上姥姥家去,有人问妈妈几个孩子,妈妈说俩儿子,俩女儿。人家都夸真可心。我心里总漾起一种自豪感。自己俩哥还有一个姐姐,真幸福。
那时候还小,真不懂爸妈的艰辛。我上了小学之后才有刻骨铭心的体会。我爸除了在生产队干农活外,还给大队的厂子里跑业务,妈妈也去队里挣工分,农闲的时候编席子。我们全家六口就爸妈俩劳力,家里孩子多,一到过年队里结算,我家一分钱也开不到,还给队里倒拿钱。越到过年爸妈越发愁,真是闯年关!尽管爸妈不分昼夜地干,家里生活还是很拮据。我小时候都没穿过买的鞋子,妈妈晚上总是点起煤油灯纳鞋底,给我们做鞋子。衣服总是穿哥哥姐姐穿小的,书包背他们用旧的。穿哥哥穿小的绿上衣总受到小伙伴们的嘲笑,笑话俺穿男孩的衣服, 裤子穿前开口的更受到奚落。
家庭的重担妈妈实在支撑不住了,一边编席子的时候,一边劝姐姐不要读书了,家里实在供不起四个孩子上学。姐姐比我大两岁,干活手脚麻利,成了妈妈的好帮手。开始姐姐不同意,后来总说心也活动了。就这样在妈妈苦口婆心地开导下懂事的姐选择了辍学,每天跟妈妈编席子。她不上学的那些天,爸不在家给村里去天津联系业务去了。回到家看到姐没有去上学,问她为啥不去,我姐“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说“妈妈不让上了。”我爸说砸锅卖铁也让你上,姐姐笑了。姐落下那么多功课再去学校有点跟不上了,去了几天就自己也不愿意上了。这样姐就跟妈妈编席子,挣点零钱补贴家用。
大哥二哥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学习非常刻苦,不负众望都考上了大学。十里八村都轰动了,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刚刚恢复高考,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之家竟然走出两个大学生。村子里的人都夸我爸妈了不起。他们哪里知道姐姐的付出啊!爸爸在人前那个骄傲劲就甭提了,真是光宗耀祖。村子里的人都羡慕我们家,到我们家去祝贺,有的邻居送来了鸡蛋,还有的给我哥买本子,还有的请我哥他们吃饭。大哥、二哥一回家,小院子里就坐满了人,那时候还没有电视,人们都爱串门,山南海北的聊着,大哥、二哥给人们讲外面的世界。大哥现在成为了海军大校,为国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二哥成了大学教授,桃李满天下。现在侄子读了博士,侄女也在国外读书。我们家能有今天,除了爸妈的辛苦劳作之外,还有姐姐背后的默默付出。
姐多么像那编席子的芦苇,那么有韧性!狂风刮不倒,每到春天就蓬勃生长。给大地母亲换上美丽的绿装。端午节给人们奉上清香的粽叶,万水千山“粽”是情。
姐姐为了我们小学没有上完,为了供我们读书,姐除了跟着爸妈下地干农活,编席子外还杂过缝纫活,编过打渔的网子,还加工过塑料活。分开队,地里的重活干得得心应手。过去的岁月感觉冬天格外寒冷,姐的手脚每到冬天就冻得都是疮。编席子编的手上好多倒立刺,但姐姐为家里无怨无悔!同在一个家庭,姐跟我们比起来真的是不幸,每个人都感觉亏欠姐的太多。妈妈去海南岛弄孙子去,我外甥刚过十二晌,妈妈不在身边姐月子都没坐好。我女儿比姐的女儿晚出生九天,为了伺候我,妈妈留在了我的身边。姐在月子里不仅没人伺候还得照顾自己三岁的儿子。小外甥在家呆不住总往外边跑。姐姐在月子里无奈跑出去找儿子。邻居老婶劝我姐:峦啊!是儿不死,是财不散,别追了,自己当心身体。婆婆说我们村没有卖小米的,我妈妈就把姐姐自己准备的小米给我带来吃。
现在我们都不在爸妈身边,只有姐姐和爸妈朝夕相伴。原来我以为大哥二哥是家里的脊梁,现在我感觉姐姐是爸妈的手和脚,爸妈的眼睛,因为有你在爸妈身边,有你的陪伴爸妈才更健康更快乐,更安心!姐虽然没有读完小学,但你的品行已经大学毕业!姐的勤劳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每当我们偷懒懈怠的时候,想想姐姐还在风里雨里干农活,浑身就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儿。姐你虽然小学没毕业,但你在我们心中学历是最高的,你和爸妈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
文安县安里屯学校 宫彩辉/文
何万志/荐
附作者简介:宫彩辉 笔名 雨后彩虹, 河北文安县人,热爱生活,热爱写作。文章散见于《西部作家网》《河北农民报》等网站和报刊。
※《一张珍贵的老照片 》
一张珍贵的照片
作者
霍德龙
在我故乡的二爷家的墙壁上,挂满了古旧的相框,里边一张张老相片记录了一个个特定的瞬间,也记录了每个亲人年青时的容颜。其中有张老照片尤其珍贵,照片上带着沂蒙人特有的穿衣风格的是我的奶奶,我们从来没见过面,因为她去世的时候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没有结婚。她头戴黑色且有棱角的老太太帽子,身穿自家织的土布做成的老式棉袄棉裤,穿着粗布白袜,打着青布裹腿,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一双小脚——旧社会留给奶奶的那个时代的烙印。奶奶抱着手坐在那儿,神态安详。
她的身后站着两个略微带些稚气的军人,面容朴实,活泼。个头稍微矮些的是我的父亲,十七岁参的军。据后来他回忆说,由于当时家庭困难,而且爷爷脾气不好,父亲时不时挨打,才使他萌生了当兵的念头,由于身高达不到带兵的标准,他就搬了块石头放在队伍里站在上面,结果被带兵的连长发现而拽出了队伍,可父亲死缠硬泡,央求连长非要参军不可,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执着打动了连长,还是连长可怜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山里娃,最终竟然破例让父亲参了军。那个年代,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父亲的参军也是一个家庭的大事,因为从此可以改变一个山里娃的生活和未来。
父亲最终和许多沂蒙子弟跟随带兵的连长走出贫穷落后的沂蒙山区,当了一名让许多人骄傲的上海兵。在潍坊火车站,父亲他们吃了参军后的第一顿饭,带兵的连长看着一桶桶的大米白饭被这群沂蒙孩子瞬间一扫而光,惊讶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个头稍高且白白静静的另一个军人是河北省任丘市籍家屯人,姓殷叫铁柱,比父亲大两岁,他参军的六十年代,正是自己的家乡闹水灾,自然灾害频发的年景,母亲为了活命,带着他的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讨饭到天津,到最后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就给殷伯往部队写信,希望殷伯能想想办法,其实那个时候部队的津贴也少的可怜,家里的困境急的殷伯直哭,同在一班的父亲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自己的津贴给殷伯,让他寄回家以救燃眉之急。后来,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追求上进的父亲又偷偷的瞒着殷伯往他的家里寄了几十元钱,当家里写信告诉殷伯钱已收到时殷伯还蒙在鼓里,再三追问下,父亲才乘认自己冒名往战友家寄了钱,这样殷伯更加感动,从此,父亲和殷伯结下了深深的战友和兄弟情谊。
当一年后奶奶去上海探亲的时候,奶奶不仅是父亲的娘,也成了殷伯的娘,奶奶在上海也受到了殷伯无微不至的照料,奶奶临回家时他们三人一起去照相馆拍照留念,于是就有了这张珍贵的合影。小脚奶奶逢人便说:“那上海的楼啊触天触地的高,看的俺都眼晕了!在大上海,俺有俩儿子呢!”
次年,奶奶在幸福的回忆中去世。
父亲他们在上海当了六年兵,正赶上中苏关系交恶,在珍宝岛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他们所在的部队日夜操练,也差点开往了前线。
退伍的时候,父亲和殷伯洒泪而别,为了日后联系互留了地址,父亲最终转业家乡的一个兵工厂工作,做了脱产工人,本来有一个不错的开始,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变故竟然家道衰落,他的辉煌,也仅仅在二爷家相框里的照片里寻找了。
八十年代末,在家乡生活不下去的父亲决定举家去河北投奔殷伯,可殷伯的地址已经丟失,没想到关键时候,父亲在梦里又梦到和殷伯在上海分别的情景,慢慢忆起殷伯地址的一部分,父亲来到河北,在任丘一位热心司机的帮助下,最终找到了籍家屯殷伯家。殷伯退伍以后在任丘宣传部工作,本来也有一个不错的未来,但在一次运动中受到了冲击,被关在五官淀村的一个黑屋里让他交待问题,殷伯一怒之下连夜出逃回家务农去了,改革开放后跑业务过上了好日子,曾经去山东找父亲也因为地址丢失而无奈而返。父亲和我们全家在河北受到了殷伯一家的细心照顾,我常听殷伯对父亲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最终我们一家在朋友的帮助下落户文安,父亲也在二零一二年过世。
当大哥回故乡时看到二爷家珍藏的相片时,便拿回河北让殷伯看,殷伯眼睛里闪着泪花,他仿佛又回到了大上海那个火热的年代,充满了浓浓战友情兄弟情的难忘岁月。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和父亲意气风发的年青的面容,不禁感慨万千。于是殷伯拿着相片去影楼重新洗了好几张,准备留给自己的儿子好好保存……
二零一七年春节,二爷打电话过来说:“那张照片,记得回家时带回来啊!我还要好好保存,好让后人知道这段感人的历史……”
文安县大留镇镇靳村 霍德龙
《立冬的牵挂》
李恩学/文
立冬了,转眼就要到供暖的日子,这几天,文安的天儿冷的邪乎。
曾几何时,未曾成家的我,漂泊在外,忙着求学、忙着工作,每年在家的时间很短暂。但是不管我在哪里,每年立冬刹冷的时候,母亲总是不失时机地问寒问暖,提醒我一定要多穿衣服,别冻着。不谙世事的我,当时不懂得其中的大爱,对母亲的提醒爱搭不理的,有时竟然还带有几分反感。现在回想起来,对母亲的歉疚很多。
今天傍晌午,坐在办公室里的我,刚刚忙完手头的琐事,喝口茶水,润润嗓子,这才发现,屋里变得暖暖的,身体也暖暖的。原来,单位提前几天供暖了。忽然,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年近八十的她老人家,自己一个人住在老家平房里,生炉子了么?冷不冷啊?
我随手抄起单位的座机,拨通了母亲的手机电话。“哎…”电话那头,母亲声音洪亮。我赶紧喊道“妈,我是小四儿。”是的,我必须赶紧报上名来,否则,妈妈会快速的挂掉电话。因为在平常日子里,不管我们姐弟5个谁回家去,都经常给妈妈“上课”,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重复着那些有时候自己都认为特别啰嗦的话,‘妈,只要不是你熟悉的人,给你打电话过来,说什么也不要相信,现在电信诈骗特别多。’我们这样嘱咐妈妈,为的就是不让她上当受骗。果然,母亲听到是我的声音,笑着说到,“这个号码我没存着,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呢! 我就等着他说‘我公司……’我就挂电话呢。”
看来母亲的“侦查能力”也在日益增强。
母亲79岁高龄,身体一直还好,就愿意一个人在老家住,不愿意打扰我们姐弟几个。
我和母亲说,我县城的楼房供暖了,准备去接她过来住。母亲说,“我哪儿也不去,就自己住,这样自由、自在、随便。你大姐前两天还找个理由诓我去她家呢,我都没去。”
哎!妈妈的意志实在是太坚定了!
我问,“妈,那你现在干什么呢?”
母亲笑着说,“我在村委会打悠秋呢(健身器材中的悬空健步走设施),我什么都不缺,一切都挺好的,你放心上班吧!”
“好吧,妈,那你保重身体啊!”
母亲宏亮的声音,爽朗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我的耳边。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在心里默默祝福母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放下电话,我拿起手机,给远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发了一条微信:“儿子,天凉了,多穿衣服注意保暖”。
30多分钟后,儿子微信回复:“有一种冷,是你妈认为你冷。”
文安县 李恩学/文 何万志/荐
《一个远去的背影》
文/李国良(廊坊)
给我留下一棵树好吗
一夜间
我的家我的李家村
空旷的犹如一片操场
给我留下一个记忆好吗
给我留下一个片段行吗
与我曾祖同龄的那棵树
给我留下好吗
我的村没了
连同我梦里的那颗树
夕阳把那棵树
拉的好长好长
刺进了我心刺出了血
村没了
只剩梦里那棵树
一个远去的背影
大楼凸起时
我的树还会在梦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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