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高考。
被安排高考监场,一万个不愿意。高考监场,累呀!而且,责任重大,都摘了一个心,精神紧张,各种累!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你就是吃这碗饭的啊,总不能让非专业的人来干这事吧。再说了,人家五十多岁的都在监考,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在我的学校监考,咱好歹混了个监考乙,论官阶可没出前三名。我的责任是拿着金属探测器重点检查学生的项链,耳朵(看里面有没什么高科技的接收器)、各个兜,反正就是探遍考生的全身就是了。然后开考后不能像主考大人那样端坐正前方,也不能像监考甲那样稳坐正后方,而只能穿着平底鞋在场内幽灵样地流动。嗨,这身份,如果算人,那就是个妾;如果算生物,那就是个巡逻犬。啊,好-----辛------酸!
可是,考试时总会发生各种事,慢慢想来,何尝不是一乐呢?
大脸猫
第一场,语文。
监考甲拿着准考证存根对照考生的样貌,检视笔袋内有无禁带物品,一切照常后放行到我这接受第二关的检查。
我目视下他们有没戴手表之类的东东,然后让他们举起双臂接受探测。学生们都略带羞涩,很配合,只要有响声,就会撩起衣襟的下摆让你看裤腰上的金属扣子,或主动掏口袋里的零钱,或提起裤子让你看他的鞋子上的金属扣眼……这些孩子在学校长大,都还单纯。一个小女孩,掏了几回,把裤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几张一百的,还有零钱,然后从兜子底部掏出五毛钢镚儿的祸首。我笑对她说:“你来高考,干嘛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她就羞红了脸说:“没有,老师,没有。”呵呵,她羞涩的样子好可爱的。
可,也别说,脸大的真有,我就真碰到了一个。
一个女孩,比别人来的都晚,穿着凉拖扭扭地走进来。直视着甲让她对照片,然后坦然站在我面前。嗬,小脸抹的倍儿白啊,以我的经验来看,不只是抹了防晒,还有粉底或隔离霜。
我拿探测器在她头两侧一晃,“吱吱”,探测器灵敏地响起来,她一撩头发:“耳钉。”再向下探,腋窝靠胸前又“吱吱”地响起来,我就小心了,回头又探了一下,还是响。别的孩子还真没这种情况。再探,还响。我不禁疑惑地看着她。
她一愣神儿,然后恍然道:“胸罩。”然后立马说:“要察吗?没事。”说着就捏衣服的下摆。我赶紧制止,心想这老妹儿真是大方,就算是要检查也不能在三十多人面前查啊。我示意她出门,来到楼道里,她以为我要在外面查,就又做势撩衣服。我又赶紧按她的手。干嘛啊,楼道里也有监控的,全程录像,难道要直播给人们看吗?我拿探测器在她左右两边晃,同样的位置都有响声,看来这妹纸的钢圈很金属,于是放下心来放行。看着这老妹儿一扭一扭地走进考场我心里一乐:“嗬,整个一大脸猫!”
淡定哥
因为流动监考,我常会在后面多站会儿。最后一排是个个子高高腿长长的男孩儿。他将他的两条大长腿直愣愣地伸出去夹在书桌的两侧,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答题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就借机看他的卷子,琢磨着题出的水平高不高对不对路。
我在考场里绕了一百圈儿,终于绕得只剩十分钟,庆幸煎熬终于要结束。可看他时,这位哥儿居然刚开始写作文。我索性站在他身后不转了,看他如何奋笔疾书,用什么样的速度在十分钟内完成800字的作文。
可,没见识了吧。人家压根没着急,就一直那么慢悠悠地写着玩儿,一直到铃声响起,人家只写了大概三百字,后面的卷子都清清爽爽,红是红白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