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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忆母亲 在我的生命中，每年的正月二十五这一天，将永远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2013年的这一天，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 过去的一年里，我时刻没有停止过对母亲的怀念…… 在一个个模糊而又清晰的梦境里，我惊喜地又看到了那个最熟悉最亲切的身影！只是母亲的身影是那样的虚幻缥缈，断断续续，我努力捕捉，但再也看不清晰了…… 我干脆坐起来，于是陪伴母亲最后岁月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铺展开来： 记得好像是去年的正月十四，我抽空回家看母亲。那天母亲正躺在二哥的家炕上，好像睡着了。“老兄弟来了！”二嫂的一声喊，使母亲一下子坐了起来。二嫂有些吃惊对我说：“咱娘好几天了，都是躺着，怎么今天一下子坐起来了？”那天母亲精神好像很好，问我的情况，问我媳妇、孩子的情况。母亲的问话虽然很短，很简单，反复重复，但我仍然感到无比的温暖和亲切！我要返回单位时，母亲的眼神流露出无限的依恋和不舍。母子连心呀！我的心里陡然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楚。从此以后，我回来再看到母亲时，母亲一直躺在床上，一直到去世，母亲再也没能坐起来…… 印象最深的是去年三十的晚上。我正休息，忽然听到母亲喊：“难受，难受呀…”“哪里难受呀？娘”我急忙问。“憋得慌呀……”母亲从床的这边爬到那边。看母亲痛苦得折腾得厉害，我急忙把大哥、二哥叫了过来，商量着把母亲送去村里诊所看看。大哥仔细看了看母亲的样子，说“没什么事，过一会就好了。”但母亲一刻也没停止折腾，她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小勇呀，让我进去吧……快拿块砖来，砸开它，憋得慌，堵得难受呀……”母亲从床上爬到了地上，大声痛苦地呻吟着。“要不要把母亲送去诊所或医院看看呢？”我们把目光投向大哥。“要不给咱娘挤点药试试？”大嫂说。我们给母亲挤了一些药水后，母亲还是不停地折腾，但情绪好了一些，于是已经很疲劳困倦的哥哥嫂子们都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母亲，我既担心又无奈，生怕母亲会有什么意外。看着骨瘦如柴的母亲，我心如油煎。回来，我才意识到，今夜是母亲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而我对母亲的痛苦却束手无策。值得欣慰的是，在母亲人生最后的路途中，最难受的时刻，我陪在了母亲的身边。 快天明的时候，母亲终于疲劳地睡着了，我几乎一夜未眠。这是风烛残年的母亲折腾得最厉害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母亲一直不言不语地躺在炕上，再也没有喊过一次疼。 母亲最后的日子里，整天迷迷糊糊地躺在炕上，不吃一口东西，不说一句话。忽然有一天，母亲含含糊糊地说：“烟……我，抽口烟呐。”大嫂很吃惊，“这些天咱娘都是不言不语的，怎么又想起要抽烟了？”我们都知道，母亲一生没有任何爱好，从来不要吃，不要穿，只是喜欢抽烟。母亲守寡的38年里，一个个漫长寂寞的夜晚，烟是孤独母亲最忠实的伙伴！但在那次，年迈的母亲不知不觉中，用烟头引燃了炕单，把炕被烧了一个大洞，被大哥狠狠吓唬了一番后，怕再次引起危险的母亲，竟然不可思议的戒烟了！现在听到母亲要烟，我赶紧给母亲递过去一支，只是没敢点燃，我怕引起母亲咳嗽。母亲只是干巴巴地吸了两口，就不吸了，把烟轻轻扔在了一边。 母亲去世前的最后一天夜里，我和大姐陪在母亲身边，母亲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我的心也随着时而紧张时而放松。我心里清楚，操劳了一生的母亲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尽管我心里是那么地想多留住母亲一会儿，但我却无法抗拒命运之神的力量。母亲去世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是二哥帮母亲轻轻地合上了双眼。 母亲的去世，使我成了一支断线的风筝，再也回不到有母亲在的全家团聚的日子了。 以前，每到双休日，我都会赶回村里那个熟悉的农家小院，高声喊一句“娘呀！我回来了。”母亲总是会脆生生地答应，笑容总是在母亲满是皱纹的脸上灿烂地绽放。如今，再回老家，迎接我的，是大门上一把冷酷无情的大锁，满院子荒芜的冷风中颤抖的杂草，满屋子厚厚的尘土和令人窒息的落寞…… 炕头上等候俺回家的老娘呢？ 每年的年三十，我都会高高兴兴地陪着母亲聊天守岁，说一些母亲爱听的往事或母亲故乡的旧事；每年大年初一的早晨，都是母亲一边煮饺子，一边招呼我，“快去放鞭吧，饺子下锅了。”屋里是热腾腾的饺子在锅里翻腾，院子里是噼里啪啦热闹的鞭炮声；每年大年初一的早晨，我都会恭敬地给母亲磕头，“娘，我给您拜年了！”这时的母亲就会慈祥地微笑。如今，老娘不在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儿子的悲伤、回忆和无限的怀念…… 炕头上等着俺拜年的满是皱纹的亲娘呢？ 在大街上，有时看到一个老太太，我都会仔细地端详，希望能在她身上找到母亲的影子，个子矮矮的，瘦瘦的，硬朗的身板；在超市里，有时我会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卖糕点的地方，看看那里还有没有那种食物，新鲜的，软软的，母亲最爱吃的蛋糕；甚至在吃饭时，每逢吃到可口的饭菜，我都会想，母亲吃过这种东西吗，要是母亲也能吃一口，我会多么地开心呀！ 今年的大年初五，我把老家的亲人们都请来县城我的家里来了，大哥，二哥， 20多口人，一大家子团团圆圆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热热闹闹，但惟独没有，最疼爱我的、我七岁时就去世的我的老父亲，惟独没有，为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操碎了心的我的母亲…… 爹呀，娘呀，你们知道吗，你们最小的儿子，是多么地想把你们二老从老家接出来，坐上我新买的漂亮的小轿车，把你们接到我住在县城的小区，然后，我把你们二老扶着或背着到我的楼房里，喝一口我倒的热水，吃一口我做的可口的饭菜，我领着二老站在窗口前，看一看全城的风景…… 爹呀，娘呀，你们知道吗，你们最小的儿子，是多么地想带着二老到县城最热闹的荣美商场，转一转，走一走，给二老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到县城最宽敞的森林公园，散散步，溜溜腿，陪二老活动活动身子骨…… 闹日本的日子里，二老担惊受怕；缺衣少食的岁月里，你们忍饥挨饿；为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你们操碎了心，受尽了罪，流干了汗……如今，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衣食无忧，生活越变越好了，社会越来越发达了，而你们却没能享受到现代文明的甜果，没能在县城像样的饭店里吃上一顿可口香甜的饭菜，没能在有名的商场里买上一件得体舒适的衣服，没能在设施逐渐齐全的公园里哼上一支小曲儿…… 命运之神呀，你为什么这样残忍？怎么能无情地剥夺了我孝敬爹娘的机会和权力呀？ 子欲养而亲不在，让我痛彻心扉。 母亲祭日这天，立在爹娘的坟前，泪水在我脸上肆意地流淌…… 一年过去了，天堂的老娘呀，您过得怎么样呀？我们想念您，你是不是更惦记着您的孩子们呢？ 这一年，您的孩子们都过得很好。我先和您说说我的三件高兴的事吧：一我在自己的岗位上勤奋工作，得到了领导的充分肯定；二是我买了一辆小轿车，虽然这辆车在众多高档的轿车中显得档次很低、很便宜，我还和朋友借了不少钱，但这毕竟是咱们家买的第一辆崭新的小轿车呀！三是我的女儿，您的孙女，在年底的期末考试中，再次在全年级名列第一，虽然她将来不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这样的名牌大学，但只要她懂得努力，就行了。 咱们家还有三件喜事呢，今年，咱们家的三个千金都出嫁了：一是大哥的孙女，您的重孙女结婚了，如果您健在的话，您很快就能五世同堂了；大姐的三女儿嫁给了石家庄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也在银行工作，长得很帅气；二姐的女儿的丈夫长得更是高大英俊，人也很实在。 您的孩子们虽然都没什么大本事，但都踏踏实实地工作，本本分分地做人；幼小的孩子也都渐渐地长大了，长高了，全家和睦团结，这都是您教育和您的上天之灵庇护的结果呀！ 岁月匆匆，又一个春天来临了。在您离开我们的日子里，我们会更加努力地工作，更好地生活，这是您最大的心愿，因为您的心和我们永远在一起…… | 
发表于 2014-3-11 16:42:28
发表于 2014-3-11 16:49:59
发表于 2014-3-11 19:47: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