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是我记忆的源头
孩提的时候,我们村边的那条小河,河水不停息地流淌着,从南向北,一直汇入大清河。哪时我们常到河边玩耍,一幕幕往事牢牢地刻在了我的记忆中。 阳春三月,草木萌发,河边的桃杏树花开叶放,散发出迷人的芳香。小鸟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吱吱喳喳叫个不停。我们就在桃园里,河堤上,互相追逐,捉迷藏。清清的河水,像一面镜子将这美丽的景色倒映在水中,真是一幅美丽的春河图。我们偶尔捡起几片瓦片,在水面上打几个漂,激起了一串串涟漪,打小河,是我记忆的源头破了小河的平静。玩累了,我们就在河边松软的土地上躺一会儿,打几个滚,起来继续玩;渴了,我们就扒在河边,嘴唇贴在水面上,咕咚咕咚地喝上一阵子,河水那个甜啊,比现在的矿泉水都好喝。 夏天到了,桃杏树的枝头上挂满了果实。果实成熟的季节,我们两三个小朋友,悄悄地钻进了树林里,找一棵果实好吃的树(每棵树的果实味道各不一样),爬上去,慢慢地享用,吃饱了再悄悄地溜走。假如叫看树的给逮着了,也不要紧,看树的就说:“吃吧,吃饱了,明儿个别来了。” 小河那边种着一望无际的西瓜,瓜熟的季节,生产队里就派人在堤上搭个瓜铺看瓜,日夜坚守。天黑的时候,我们到小河里洗澡,想吃西瓜了,就悄悄地溜到瓜地里,专找“台湾籽”(小籽红心西瓜,很甜),用手掏心吃。吃够了,又回到小河里继续洗澡。其实在西瓜成熟的季节人们到瓜地里吃瓜,找看瓜的说说,是随便吃的,只要不祸害。 秋天,正值雨季,河水上涨,水流湍急,正是鱼儿繁殖生长的最佳时期。等水流缓了,水位落了,人们就到河里逮鱼。我和哥哥到涵洞(小河支流的地下管道)里去掏鲶鱼,一窝一窝的大鲇鱼,带回家,放到锅里熬,自身冒油,都不用放油。鱼熬熟了,吃起来真香啊,现在是吃不到那样的鱼了。 那时,家里很困难,哥哥十多岁就拉下学来,给生产队里放牲口,为了增加收入,哥哥放牲口时还捎带着打点草。我9岁那年,秋假里跟着哥哥去放牲口,就在北洼小河的堤岸上,哥哥去打草,我看管着牲口,有一头驴走远了,我跑过去抓住了纲绳,使劲拉它,它还不动,就靠近它再拉,它踩住了我的右脚,疼得我放开了纲绳,我一边吆喝着赶驴,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拽自己的脚,那头驴突然一抬脚,我一只胳膊着地被摔倒,左臂骨折。是两位族兄用小推车把我推到了安里屯,请刘先生给接上了。那时医疗条件差,骨头虽然接上了,但肘部的小环脱臼,直到现在我的左臂支撑力小,干不了重活。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当时人们向往的生活,那时人们点煤油灯照明,信息吗,甭说电视机,就连个半导体收信机都很少见。我老叔是个能人,他在杆子上房上拉了好多电线,接上个收信机,能听到电台的声音。村里偶尔开来一辆汽车,人们都觉得很新鲜,大人孩子们围着去看,开走时,人们还追着跑老远。那时,孩子们玩的是得冭(音deitai)、弹球、打弹弓子、开镖、打尜、掏老家等原始的游戏。就说开镖吧,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一群孩子凑到了一起,酝酿着今晚的行动,有的说去掏老家,有的说去开镖,经表决还是同意开镖的多。于是就分头找了些不大不小的土块和砖头,带着这些“武器”,来到小河边,朝河那边喊话:“河那边的听着,有胆的出来,开战了!开战了!”小河那边的孩子们听到喊声,也集合起来,赶到小河边,叫好号,战斗就开始了。谁被携着了,受了伤,头上起了个大包,溜出了血,也不找对方,回到家里用布包扎好,过几天就好了。哪边的取得了胜利,回去就开“庆功会”,唱大戏。记得有一次我们这边胜了,哥哥就带着一班伙伴们,在我们家里唱戏,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成了乐器,有扮穆桂英的,有扮杨宗宝的,戴上那元帅圈、鸡鸡翎什么的,好不热闹。
小河,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她又像一本书,记载了人们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她又像一位百岁老人,见证了人们生活的逐步提高。小河,我终生难忘的伙伴! 本文发表在2013年7月26日河边农民报上,作者 何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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