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四） 红高粱饼子山药粥

老董

        民国初年，光州李某浪迹江湖，一日还乡，适逢街头有艺人行催眠术。云梦中可见漂亮少妇向其招手，让眠者梦中艳遇。
       袁大疑之，求试。
       艺人令其躺于春凳。拿一美女图命袁细观，不厌其烦述说美女相貌。术者在袁面前手舞足蹈，口唱艳词。袁眼睛微闭，呼吸匀称， 面露喜色，乃熟睡也。
       另一艺人依人发筷。术者在 袁面前做男女拥抱状，穷极狎昵。袁在凳上手足并用，口出秽语。片刻，术者急拍袁头，高呼“别想美事啦”，遂惊醒。低头见己窘状，拨开人群，速遁之。围观者哄堂大笑。
       术者要依筷收钱，小童李三亦要求试之。
       术者应允。李三躺于凳上，看完美女图，闭睛静侯。术者重复以上动作，艳词愈加淫秽。李三于凳上似睡非睡，表情木然。言者谆谆，听着藐藐。术者抓耳挠腮，全无章法。急唤李三，问梦中情景。李三言到：“小媳妇我没见到，我只看到我妈做的红高粱饼子山药（红薯）粥。”观者起哄嘲笑。
       术者知遇高人，忙作揖拜谢，口言“小人在此撂摊，为混口饭食，未及时登门拜望前辈，万望海涵。小人这就打点行装，永不踏贵地一步。望前辈手下留情。”言罢，和弟子推车疾走。
       后人问李三，李三言：此乃吾叔李某之意，是其让我在躺于春凳上，心内默念早上吃的饭食，就不会出丑，事情果然如此。
       李某久居江湖，知自己卖弄犯了大忌，出入往来，愈加小心。年余终遭人暗算，一腿断裂为残，终身跛行。
      江湖俗约：艺人杂耍，同行人不得拆穿，养家糊口，四处颠簸，实属不易，遭罪遇难，须尽力帮助。若落井下石，江湖人人唾弃，个个诛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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