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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残爱★予诺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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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 10:25: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时间定格在二零一一年七月十日,法庭最终以故意伤害罪,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社会安全罪判处三十二岁的潘强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潘强的父母终于还是没有出现在法庭上,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了。
判决结束后,潘强并没有显得异常激动,而是慢慢的转过身来,向捧着蒋芳晴遗像的父母跪下来,狠狠的磕了三个头,碰撞地板的声音是那么的真诚,又那么的沉闷。在狱警的搀扶下,当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审判厅门口的时候,脚镣的清脆声再次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是那么的不可抗拒,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在押回看守所的路上,狱警刘思旺点了一棵烟递给潘强,这是他夕日最要好的同学了。潘强接过后深吸了一口,“思旺,照顾好我的父母,每年到芳晴祭日那天替我买把百合花放在她墓前,拜托了”看着思旺点头答应后,潘强把头扭过去望,看着窗外,此刻,除了父母,他最想得就是死在他车轮下的蒋芳晴了。
回到看守所,潘强便不再吃饭了,在生命最后的五天里,他纠结的甚至已经分不清是渴望生命快点终结还是害怕既将结束。晚上,刘思旺通过关系来到了潘强的狱室门口,把一包万宝路香烟和打火机,一只笔和一个笔记本透过严实的窗子递给了潘强,“强子,临刑前我会来拿本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思旺知道,潘强是个喜欢把心情写成日记得人,而那盒万宝路烟,是他和潘强上中学时最喜欢的牌子。
一天…两天…三天…行刑的日子马上就到了,这天思旺在犯人出操前就早早来到潘强狱室前,因为他答应潘强要来拿笔记本,更因为他想见潘强最后一面,“强子”“强子”,思旺轻轻的喊了好一阵子,却不见回声,思旺想到底怎么回事,却突然发现不断的有血在狱室的门缝里流出,思旺感觉不对,马上喊来同事打开门锁,潘强的半个身体随着门的打开倒了出来,潘强自杀了,脸色苍白,血已经流满了整个地板,而自杀的工具,就是思旺送来得打火机,潘强用打火机头部的铁片磨成刀状割腕自杀的。
思旺赶紧叫来车,最终还是因抢救无效死亡。而那个笔记本,扔死死得攥在潘强的左手,思旺狠狠的煽了自己两个耳光,感觉是自己害了潘强。
潘强死了,思旺被以玩忽职守罪被起诉判了三年,缓刑三年,而那个笔记本,被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李媚取下,而李媚,恰恰是潘强刚刚离婚一个月的前妻,李媚打开本子,从此,打了了潘强不为人知十几年来得情感生活。
时光一下子又退回到一九九六年…
李媚带着复杂的心情下班回到家中,这个家是李媚和潘强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地方,离婚时,潘强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了她,除了存款,还有两栋楼房和两辆汽车,李媚坐在沙发上,心依旧不能平静,忽然又想起了那个笔记本,李媚跑到楼下,从车子里把本子拿到楼上。看着沾有潘强血迹的它,李媚还是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此刻,她想不起潘强的好,也记不得潘强的坏了。
李媚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本子的第一页,她怎么也想不到,潘强的第一页居然是写给自己的;“媚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但是我还是希望没有我的你能够幸福”。李媚再也坚持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大声的呼喊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努力的回忆着,李媚矛盾着,她没有忘记当初潘强对她的刻薄,更没有忘记潘强情感的背叛,但此时,李媚却再也恨不起来他。或许,在这个善良的女人心中,爱还是多过一点恨得。
“潘强,潘强”,李媚还是失声痛哭了起来。“你可以为了别人离开我,但是你不可以为了别人丢了自己啊,你太自私了”。
李媚走到阳台的那盆君子兰前,泪珠一滴一滴地掉到叶子上,顺势便滑到了花心里,这盆君子兰,是潘强和李媚最喜欢的花了,李媚依旧回忆着,回忆着刚结婚时和潘强的甜蜜生活:
“潘强”李媚懒懒的躺在床上撒娇的喊着。
“到,媚儿有何吩咐?”潘强一边刷着牙赶紧跑到卧室门口,嘿嘿地望着李媚笑,此刻没有人体会得到,潘强有多么的爱着李媚。
“老公,我饿了,我想喝豆浆,嘿嘿”李媚双手揉了揉眼睛,吐了吐舌头继续撒着娇。
“遵命,宝贝媚儿”潘强走到床前,用无名指刮了刮李媚的鼻尖,转身就出去了。这个笨笨的男人就是这样子,居然忘了还拿着牙刷。
曾经在李媚的心里,因有了潘强而感到开心,有了要一辈子相守的思量,而在潘强的眼中,媚儿,就是最爱就是唯一。从此在潘强每一个在家的晚上,他都会问李媚早饭想吃什么,然后第二天早早的就买来。潘强就是这样子的一个男人,他在乎的女人如果不伤害他,他比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疼女人。
一阵阵的敲门声打断了李媚的沉忆,是补习班的薛霏老师把女儿送回来了,这时得李媚才反应过来,已是晚上七点了,补习班的老师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原来是手机掉在车里了。李媚打开门,把女儿接进来,向薛霏老师道了声对不起。薛霏说了声没有关系,李媚突然抱着薛霏又哭了起来,李媚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当初就是薛霏把潘强介绍给李媚的,薛霏愣住了。
“李媚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薛霏连问了好几声。
“潘强,潘强自杀了”李媚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什么”“为什么啊”此刻的薛霏,显得比李媚还要激动。没有人知道,薛霏和潘强的约定,更不会有人知道,潘强曾经追求薛霏是多们的强烈。
女儿潘若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两个平时和他最亲近的女人,此刻却感到那么陌生那么遥远。
薛霏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中的,老公吴雨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桌上摆着薛霏最喜欢吃得拍黄瓜和西红柿炒鸡蛋,她推了推眼前这个男人,“有个孩子家长去晚了,所以现在才回来。”薛非就是这样子坚定的一个女人,她认为不想让吴雨知道的,就会一辈子欺瞒他,就象在结婚前薛霏知道自己不能怀孕一样。“霏,快吃饭吧,一定饿了吧!”吴雨就是这样子的一个男人,在薛霏面前,他愿意做一个小男人,他铭记在自己最困难得时候,是薛霏一家救了他,他原本只是薛霏父亲公司的一个小职员。“不吃了,累了,想早点休息。”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薛霏的不屑一顾让吴雨习以为常而又无可奈何。吴雨,一个天生就俱备奴性的男人。虽然他偷偷看过薛霏和别的男人那些暧昧的聊天记录和短信,虽然从结婚的第一年起,薛霏就开始和他分居。或许,维持夫妻关系的,除了**,还有一种就是报答吧。吴雨之所以坚守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的父母得病而欠下了薛家三十万块钱,而借款的协议里,居然写了一条就是永远守护不离不弃薛霏一辈子。更因为吴雨知道,除了自己,没人会要这个女人,他不想再打击薛霏。
薛霏把自己狠狠的扔在床上,其实从潘强和李媚结婚后,她和潘强就已经不再有任何联系了。不过知道潘强自杀的消息后,还是勾起了她的回忆,毕竟潘强,给过自己从未有过得快乐和一生难以抹去的痛苦。如果不是潘强,薛霏早已为人母了。
薛霏拿出台灯下的钥匙,再次打开床头那个已经尘封了好长时间的锁箱。这里,珍藏着她和潘强的一切。
李媚送走薛霏后,就一直在客厅的角落里呆呆地站着,“妈妈,你怎么了?妈妈,我饿了”潘若害怕地站在妈妈的背后,低头小声的说着,好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李媚擦了擦眼泪,转身蹲下来,双手抚摸着女儿的脸庞,轻轻的说:“若若,妈妈没事,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马上给你做饭去”。潘若大大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看出了这个女人的伤。“妈妈,我好久没有看见爸爸了,爸爸不在家真好,妈妈就可以少挨打了。”在潘若幼小的心灵里,她宁可见不到爸爸,也不想再看到潘强和李媚天天吵架了。李媚抱起若若,眼泪又流了下来,若若用一只小手给她擦着眼泪,另一只摸着李媚额头一个缝了五针的伤口,
“妈妈,是不是爸爸打得你这个伤疤又疼了,妈妈不哭,等我长大了,我替你打爸爸,哼,爸爸不敢打我的,老师说了,爸爸只打儿子,不打女儿。”
“不许瞎说,坐在这里别乱跑,妈妈给你做最喜欢吃的面条好不好?”李媚把潘若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
“好耶好耶,谢谢妈妈”。潘若兴奋地在屋子里跳开了老师下午才教会的舞蹈。潘若这一点和潘强极其的相似,喜欢的就尽情释放,不喜欢的就无从理睬。
若若:
     是不是很恨爸爸呢?好久没有看到爸爸了吧?知道吗?爸爸很想你的,不过这次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宝贝女儿,爸爸已经来不及和你还有妈妈告别。若若不要再生爸爸的气了,以前都是爸爸不好。和爸爸拉个勾好吗?在家要听妈妈的话,今后开家长会爸爸不能陪你去了,如果有老师或者同学问你爸爸呢?你就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实现我们全家的梦想。。。。。
“妈妈,妈妈,快看,爸爸给我写信了。”潘若拿着那个带着潘强已经凝固的鲜血的笔记本跑到厨房。
“谁让你乱跑的,妈妈不是说过不让你乱动吗?”李媚一只手抢过若若手中的笔记本,另一只手竟狠狠地朝女儿的屁股打了两巴掌。这是第一次打若若,李媚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若若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清脆,又那么的委屈,像在怀疑自己的妈妈,又像渴望召唤着爸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对,是妈妈不好”。李媚一边揪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胆怯的向潘若乞求着,她找不出原因为什么要打若若。他更找不出原因为什么要因潘强的死而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泪水依旧不断地流着,一滴一滴,不断的滴到笔记本的第二页潘强写给女儿信上,就这样,和第一页一样,被李媚的泪水粘合尘封了。
李媚把做好的面条小心翼翼的喂着潘若,她不想再让这颗幼小的心受到半点伤害。
女儿吃完后,李媚又给潘若洗了个澡,一首儿歌没有唱完,若若就睡着了。
李媚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再一次来到客厅里,看着墙上依旧挂着的和潘强的结婚照,思绪着,茫然着,复杂的折磨着。她没有删掉结
婚照,是因为若若经常会对着照片说“爸爸是个大坏蛋,照片里你亲吻妈妈是那么的甜蜜,为什么在照片外总是打妈妈呢?”李媚不想让潘若感觉到这个家的变化,不想让女儿这么小就因为家庭的分散而影响心灵得成长。
此时,李媚所面对的,承受的,矛盾的,让她有了一种要虚脱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了,突然,李媚产生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冲动的想法,拿起车钥匙,把潘若一个人锁在家里,匆匆的下楼而去。
      李媚熟练的发动了那辆韩国现代牌的车子,那时她刚刚拿到驾照时潘强特意为她买的。而原因却仅仅是因为李媚喜欢看韩剧。
      深夜的小城已经不会再有人游走了,偶尔有辆车子错过,刺眼的车灯好像人们鄙视李媚的目光,车子在不停的奔驰着,映红灯一面一面地被甩在了车后,又一面一面有规则的袭来,茫茫然就没有了尽头。灯光照射着前方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努力的寻找着潘强的身影,而中控台摆放着的那个灰太狼依旧摇摆着,像是在劝说着李媚不要这么冲动,又像是再告诉她这么做已经毫无意义。
      此时李媚的心情是那么的纠结,那么的渴望,夹杂着无尽的自责和悔恨,车子停在了小城的一座小桥边,李媚下车后倚在了桥边,小桥是干净的,他不会弄脏李媚的衣服,小桥又是肮脏的,他让李媚有了跳下去的欲望。七月的深夜还是有一丝凉意的,一阵风袭来,李媚系了系身上短款风衣的带子,这是潘强最喜欢看她穿的衣服了。
       李媚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就像和潘强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她照样去做了一样。李媚再次发动着了车子,依旧继续前行着,终于到了今夜她想要去的地方,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小城的县医院。李媚把车子停好后,便直奔存放着潘强尸体太平间的值班室去了。敲醒了于老头,说了一番话再给了他一百块钱之后顺利的拿到了太平间的钥匙。然后跑到车子里换上了她和潘强结婚时穿的那件白色婚纱,太平间的门被打开了,一股凉气便顺着门缝冒了出来,李媚打了个冷战,一种强烈的意识让她没有惧怕的走了进去,于老头便欣喜地坐在门口悠闲地抽着烟,此刻的他睡意全无,他再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给他送钱,而且还是一百块。
      她走到潘强尸体的水晶棺材旁,用尽一个女人所有的力量拉开了玻璃箱盖。潘强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眼睛和在抢救室的时候一样圆睁着,李媚的眼泪又开始流了出来,她望着潘强的眼睛,却看出了潘强对她依旧的几点爱和一丝永远无法原谅的恨。“老公,我爱你”!李媚轻轻的一边用手将潘强的眼睛闭上,一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潘强冰冷的脸庞不断的说着这几个字。而这三个字,在潘强活着时李媚却从未对他说过的。看着潘强右臂自杀时的伤口,李媚内疚到了极点,那里原先是有一个伤疤的,而那个伤疤,是潘强发现李媚和朱雨辰之间有暧昧关系后,自己用刀片划破留下的。因为潘强自己知道,他太爱李媚了,他舍不得打她骂她,只不过他用这种方式实在太傻了,他总是幻想着用身体的疼痛来抵消内心的折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李媚不停地哭诉着,她知道自己对不起眼前这个死去的男人。因为直到此刻,潘强已经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他最爱的女儿若若,根本不是他的。想到这里,李媚害怕起来,双手用力的揪扯着头发,一丝丝头发落到水晶棺里,瞬时变了冰凉了。
      突然李媚大声的“啊”了一声,疯了般的跑了出去,于老头赶紧站起进去,把潘强盖好锁上门也跑了。因为李老头知道,二十天前,这里存放过一个女人的尸体,从那以后,便经常在深夜,有一个红衣女子在医院停车场的车子前,一边飘来飘去,一边呼唤着要她的孩子。
      而那个女子,便是死在潘强的车轮下,朱雨辰的妻子,怀孕八个月的蒋芳晴。
      李媚战战磕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到得家,她还被刚才的情境吓的心神不定,原来她看到了蒋芳晴抱着一个胎儿跪在自己面前乞求帮她救活孩子。
      李媚打开卧室的门,看着女儿若若睡的很香,便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便瘫软在客厅的地板上。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天已经蒙蒙亮,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于是李媚拿起手机,给薛菲打了个电话,然而听的却是薛菲的泣不成声。薛菲想了一整夜,她怎么也想不到潘强的这种结果。直到有一天她偶然遇到刘思旺,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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