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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茶马古道

我最穷的那些年到身家百万的经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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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1:37 | 显示全部楼层
9月18日星期一多云转晴
  下午,我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有一家建筑公司要我马上去一趟。弟弟说了那家建筑公司的名字,我想起来了,是一家建筑企业的二级公司,实际上是私营公司,我曾经到这家公司找过他们负责材料供应的毛主任。
  去找毛主任的那天,恰好碰上了一家桥架厂的两个人正在和他谈桥架,数量不大,但规格很多。
  他们差不多已经谈好了,我听毛主任的意思,似乎马上就要开始讨论合同了。
  我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了,立即插了句话。我说:“我也是做桥架的,可不可以参考一下我的。”
  我承认我这样做不道德,但我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赚钱的机会。
  也许,那家桥架厂已经和毛主任合作了很久,也许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像一只饥饿了很久的猫,突然闻到了一点儿腥味,然后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哪怕那里是油锅。
  桥架厂的两个人先是惊诧,然后是愤怒。按照常规,即便是我想撬他们的单子,也得等到他们走了以后。
  但我不能等,如果形成了定论,要翻盘几乎是不可能的。
  毛主任也很诧异,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报价表,仔细比对了一下,对我说我的价格高了。
  桥架厂的人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我真的很配。
  但接下来我说的话让毛主任迟疑了,我说:“我的桥架都是标准厚度,我不会专门将桥架边磨厚而以薄充厚。”
  做过桥架的人都明白,很多桥架虽然看起来很厚,但只是边厚,是切割面厚,而不是钢板厚,而同规格桥架价格的高低,与钢板厚度是分不开的。
  毛主任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窍门。假如毛主任以前和这家桥架厂合作过,那么我这句话也足以勾起毛主任对他们的怀疑。
  毛主任皱着眉头看了我几眼,示意我坐下。
  我知道,他对我转变态度,是猎奇心理在作祟,或者说是窥私心理在作祟,并不代表我获得了他的好感。
  不过,我只需要他对我感兴趣。
  毛主任仍然和桥架厂的两个人谈着,但话语空洞了些。最后他说,他需要给领导汇报一下,回头电话联系。
  接着我和毛主任交流起来,我给他讲了很多桥架里面的猫儿腻,怎样分辨钢板的好坏,热轧板和冷轧板的区别等。
  我说这些的目的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对于一个陌生的客户来讲,销售人员要做的就是吸引客户的注意。客户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能卖出东西吗?
  我和毛主任谈了半个小时,对于那笔桥架业务,他未置可否。
  从毛主任办公室出来,在拐角处我看见了先前桥架厂的那两个人。他们一直在等着我。
  我想回避,但无处可避。
  硬着头皮往前走,在擦身而过的刹那,我被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想昂着头走路时,你就得随时准备在地上趴着。
  我理解他们。他们不是暴徒,他们仅仅是需要发泄。
  在他们的辱骂声中,我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远。所以,我接到弟弟的电话时,马上意识到可能机会已经向我倾斜。
  在毛主任的办公室里,毛主任说愿意和我合作,但价格得降点儿。行,我稍微降了点儿,基本上谈好了。但毛主任要和正规公司签合同,我的是经营部,毛主任不愿意签。
  我只得又去找赵均,想借用他们厂的名义。一来二去,第二天才签订合同。
  其实合同金额并不大,总计才四万多块钱。毛主任他们公司的工地在F县,所以我还得送货到那里。
  照例,我是在赵均厂里拿的货。眼下也只有他能赊货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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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2:27 | 显示全部楼层
送货去的F县是我老家,我曾犹豫着是不是顺道回老家看看。
  我最近一次回去还是在2003年春节的时候。那时,我的境况虽然糟糕,但还没到极处,在父母面前还装出踌躇满志的样子。
  后来便不敢回去了,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装不出来了。
  你们看到过电视镜头下那些沉默如山的农民吗?他们根本不会听从导演的指令来扮个笑脸,生活,已经使他们失去了表演的兴致。
  我,就是这样的心态。只不过,我是在父母他们面前表演。
  但我想他们。
  一想起他们,我就想到我的现状。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我没这个能力。这份落差,让人心痛。
  久了,我便麻木了,偶尔想起,也立即转过念头。只不过心里那一丝悸动,牵扯着我的神经。
  这次到F县,是去我家的方向,我不能过家门而不入,我做不到,我得回家看看。
  我在F县城交了货,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站在了进村的路口。
  这条熟悉的小路上,似乎还回荡着我和童年小伙伴们的笑声。
  那些欢乐,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熟悉的味道,一阵阵地触动我的灵魂。
  而今,我这个游子,我这个落泊的游子,就站在浓郁的乡情里。
  母亲在路边的菜花田里割猪草,花白的头发随风飘动,佝偻的身躯像一张弓。
  这就是她的人生。
  我想叫一声“妈”,可是在喉咙里滚动着叫不出来。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母亲回过身来,片刻的诧异后,脸上灿烂如菊。
  我走过去,接过母亲手里的镰刀,帮着割猪草,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
  几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落泪。这份对母亲的愧疚,再多的泪水也冲洗不尽。
  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我陪着父母说话。
  当母亲听说我是送货到F县时,高兴得不得了。
  “生意都做到F县来了?你是越来越出息了。”母亲说。
  我苦笑了一下。
  我宁愿母亲骂我,骂我没出息,骂我败家子,即使用最难听的话骂我也没关系。
  我害怕母亲夸赞我,那些夸赞我的话,像一把利刃,穿透了我的心。
  你本来就是个混子,只能享受混子的待遇。
  而我就像穿了一件皇帝的新衣。这新衣,只有我知道是假的,别人看起来却很美。
  很多时候,我们回家和离家,都是行色匆匆,生怕在家里多待一天的时间。心里害怕着,害怕多在家待一天,就会多丧失一天在城里生存的机会。
  其实,我们的匆忙,无非是给自己的一点儿心理安慰罢了。
  我也一样,所以明天我就决定回C市。
  2006年9月29日星期五阴
  我没能走成。我堂伯父去世了。
  堂伯父中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两口子都在广东打工。
  他是事实上的孤老。
  堂伯父弥留之际,只有我和父亲在他身边。咽气的那一刻,他眼角挂着一滴恋世的泪。
  谁也不想死,不管生活有多么艰苦。活着才有希望!
  听说堂伯父去世,留守在村子里的乡邻们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帮忙,将堂伯父的遗体抬到堂屋,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商量后事。
  这好像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样,每个人都热情地发表着见解。他们只想给死者最后一点儿安慰。
  很快推荐出一个总管,是村子里的牛二叔,他负责统筹安排堂伯父的后事。
  在我们农村,红事白事,都有这么一个总管。
  但人手实在是个问题。基本上,村里一个壮年劳力都没有。我们村原来人挺多的,有一百多号人,但现在只剩十几个老人和几个小孩在家,还有三四个勉强可算壮年的妇女。其他人全部打工去了。
  大片的田地荒芜,野草在疯长。
  我很为堂伯父的丧事担心,因为凭村子里现有的人力,连棺材都抬不上山。
  牛二叔似乎胸有成竹,他安排留守在村子里的老人们给他们的后辈打电话,请他们回家。
  我也给我堂妹夫打了电话。堂妹夫说,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2006年9月30日星期六阴
  陆陆续续地有人回来了。这些善良的人们,总能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一个堂叔在一个煤矿挖煤。他说,耽误一天要少收入一百多块钱。但他们没有透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怨言,在他们看来,村子里死了人是大事,再多的钱也不能挣,他们得回来帮忙。
  能回来的差不多都回来了,忧伤的气氛在村子里弥漫,但也不可避免地夹杂着一些热闹。
  谈得最多的话题是钱。而谈到钱的时候总会有人扯上我,说我在大城市里成了家,老婆又是城里人,肯定有钱。
  我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狼狈万分,如果他们了解到我真实的生活,这将对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是个彻底的颠覆。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肥皂泡破灭带给他们的惊诧。
  那么,就按照他们的想象来设计生活吧!
  堂伯父的遗体就埋在他生前物色好的一块菜地里。落土的那一瞬,堂妹呼天抢地,涕泪横流。
  最亲的人马上就要被泥土掩埋,从此天人永隔,心底有许多复杂的痛楚,都在那一刻肆意宣泄。
  我看见父亲眼里含着泪,神情凄凉,仿佛苍老了很多。
  父亲老了,快70岁了。我心里突然充满紧张和不安,害怕那一天过早地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还没有准备好。
  而这一天迟早要降临,但是,我从来没有让父亲和母亲享过一天福。
  我不想也不能留下这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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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10月4日星期三阴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回到C市,继续着我的乡邻认为的“风光”生活。
  堂妹呼天抢地的情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强烈地期望着早日把父母接到身边,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好让二老享受天伦之乐。
  人生最大的快乐是什么?是父母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孩子看着父母慢慢变老,在这个过程中,一家人始终在一起。
  始终在一起。而我和父母,天各一方,万一他们有个三病两痛,谁来照顾他们?
  我心里充满强烈的负疚感,我还不具有和父母团聚在一起的物质基础。
  我得好好挣钱,为我,也为家人。我带着急迫的心情到处寻找着业务,寻找着可能产生利润的机会。
  因为和毛主任有了一次合作,我和他的关系便熟络了些,他说我是个老实人。
  这实在是一个美妙的评价。这个社会上聪明人很多,但大家都喜欢同老实人打交道。
  如果我们不能从社会上寻找安全感,那么则可以在老实人身上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聪明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而那些一脸猪相的人总能得到实惠。
  基于这种评价,以后我见到他时,总是尽量笑得憨厚一些。
  毛主任开始向我咨询一些价格,各种各样的都有,有时连水泥、河沙都要问我。
  很多东西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价格,之所以问我,无非是想证实一下他的价格的水分。
  报价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很多东西叫法繁多,我得摸清他的叫法所对应的实物,以免弄错。
  我不能出错,以我当时的接触面,他已经算是有决定权的人了。
  我报了很多价,但他基本上没有到我这里购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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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2006年10月10日星期二多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生意并没有什么起色。
  我只是别人询价的一个工具,等成交时,别人轻易地就迈过了我这座桥。
  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只能多建通道,期望有一些东西能够遗漏到我这里。
  我也期待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别人向我询价成了习惯的时候,我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所以,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坚持。只要我能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毛主任打来电话,问我对装修材料熟不熟悉。
  熟悉——只要问我,我就熟悉。
  毛主任给我发了一个清单,说他的一个朋友要装修一个机房,准备承包出去。
  拿到清单我就傻眼了,什么隔热、屏蔽、防水、防雷,这些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但我说过我熟悉,只得硬着头皮到市场上去询价。
  很多东西市场上根本就没有,价格都询不出来。
  我就去找专业的装修公司,但能找到的,基本上都是家装公司,对这类工装业务,基本也不熟悉。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搞工装的,看了一下单子,说做过。
  我心里很高兴。我当时的心态,是不去想有没有可能赚钱,而是对毛主任有个交待。既然说了,就要兑现,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信用。
  这家搞工装的公司给我报了一个价,原封不动,一分钱没加,我就转报给了毛主任。我只是向毛主任证明,他找我并没错,什么事我都能搞定。
  这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但我不得不如此。
  价格报给毛主任后我没有再管这事。反正我不是搞装修的,就是给我,我也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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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4:31 | 显示全部楼层
2006年10月13日星期五多云
  早上,毛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他朋友看了我的价格,觉得还可以,让我到他朋友那里去谈一下。我再一次傻眼了。
  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去之前,我恶补了一下装修方面的知识,其实也就是记几个专业名词,好让对方不至于觉得我太外行。
  毛主任的朋友姓刘,在一个大型国企的后勤部当主管。
  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机房装修,也就是维修翻新一下,现场看了看,我觉得应该不是太复杂。
  我说,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回头我再把技术员带来看一下。
  于是我回来又去找那家公司,把现场情况描述给他们听。他们要去现场看,我不干,我得和他们先谈好分成。
  他们也不干,非要看了现场才给我承诺,事情就僵持到那里。
  不得已,只能当小人。我私下找了他们公司的一个懂技术的,叫陈大明,承诺做好后利润四六开,他四我六,他答应了。在去之前,我和他签了一个类似于协议的文书。
  专业就是专业,陈大明看了现场后对老刘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老刘很信任我们,表态说:“没问题,就由你们来做,做好就行。”
  事情似乎是定了,但我知道签合同是个问题,因为我只有个建材经营部的章,而陈大明是我拉出来接私活的,根本就不可能以他们公司的名义签合同。
  我只有跟老刘说实话,希望以建材经营部来和他签合同,不签施工维修,签成材料采购,变通一下。
  当然,我也不是一直都讲实话,也撒了谎,比如说这类工程我们做得多,一般几万块钱的生意我们都是这么操作的。
  陈大明也在旁边帮腔,并随口举了一些例子来佐证。
  老刘居然同意了。呵呵,这是我这个建材经营部签的第一个合同,但与建材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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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4:54 | 显示全部楼层
2006年11月10日星期五阴
  合同签了,但在施工过程中却遇到了不少麻烦。陈大明在公司上班,不敢随便耽误,只能利用下班时间到工地来施工,而甲方对工期又催得比较紧,搞得我非常狼狈。
  另外,我发现陈大明的水平还停留在纯技术层面,他的动手能力很差,理论和实践结合得不那么好。整个施工我们走了不少弯路,最后还是另外请了一个人,才把这件事情勉强搞定。
  原来我们预计这笔生意会有一万多块钱的利润,最终做完,我们倒亏了四千多元。
  陈大明认赚不认亏,这四千多元的亏损我只好一个人承担下来。
  四千多块钱,差不多是我在毛主任那里做的桥架生意的全部利润,这一下就变没了。我心痛不已。更让我心痛的是,因为拖了老刘的工期,工程质量也不太过关,老刘把这事给毛主任说了。毛主任打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通,说我只会吹牛皮,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叫我以后就不要再去找他了。
  损失了钱,还丢了一个重要的客户,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好几天,我都无精打采。毛主任从此不会再相信我了,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一个大客户,就因为我的贪欲而葬送了。
  我这是贪欲吗?
  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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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5:49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13日星期一多云
  我已回到岳母的家中。不过那里对我来说,其实就像一个旅馆,我只是每天回去睡觉而已。
  不是不爱这里,而是,它毕竟不是我的。
  我也曾经试图把它当成我的,但最终没有做到。
  凳子搁在东边好还是搁在西边好?我没发言权。
  只有儿子,才能激发起我回到这里的热情。
  下午,我接到周媛打来的电话,说她舅公去世了,她和她父母要去奔丧,让我去接儿子,顺便开一下家长会。
  儿子在幼儿园上中班了,以前开家长会,能不去的,我总是推托不去,都是由周媛去,或者由儿子的外公外婆代劳。
  我不喜欢出现在公众面前,不喜欢出现在熟人面前,不是低调,而是有些自惭形秽。
  大约越是混得不好的人,越是喜欢紧紧地包裹自己。
  我总认为任何聚会,都是为混得好的人开的,家长会也一样。
  我承认我的心理很阴暗,但我走不出来。
  我常常期待着有一天我能衣着光鲜地成为聚会的中心,但每一次我都是蜷缩在聚会的角落里,舔着自己失落的伤口。
  我也尝试着表现得落落大方一些,但多年来憋屈的生活,已经把我塑造成一个谦卑的角色。
  所以,这一次家长会,我依然沉默着。
  老师建议家长注重对孩子特长的培养,并推出了绘画、英语、珠心算等课外辅导班。
  说实话,我对这类的课外辅导不太支持。孩子,还是让他自然生长的好,过多的培训,只会拔苗助长,到头来一事无成。
  但是偏偏有很多家长,希望孩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发展,希望把孩子雕琢成自己理想的作品,完美无缺。
  所以很多家长在老师的训导下,都给孩子报了课外辅导班。我们楼下的一个家长,也就是我的邻居,一口气给他的女儿报了三门课。
  我没有报。幼儿园老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旁敲侧击地说:“希望家长多考虑孩子将来的健康发展,小的时候不多学,长大了什么都学不好。”
  我不太同意老师的观点。我认为,孩子在幼儿园,应该学规则,学做人,磨炼性格,而不是学技术。
  请原谅,我把所有的课外辅导都归为技术。
  我们今天可以教给孩子很多技术,但这些技术你精通吗?自己都不精通,又怎么能教好孩子?他以后能用得到吗?如果用不到,岂不是浪费孩子的精力?是他想要的吗?如果孩子自己不喜欢,强迫孩子学,有好处吗?
  所以,我对打着开发孩子智力的旗号,叫嚣着“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的各类课外辅导兴趣不大。
  除我之外,其他家长或一门或多门,都给孩子报了。
  见我实在没有报名的意思,幼儿园老师开始直接问我:“准备给孩子报哪一门课?”
  我讪笑着说:“还没想好,要不我和儿子商量一下?”
  我那邻居凑过来说:“孩子懂什么呀,随便给他报一门嘛。”
  我靠,你当是买玩具吗?
  其他家长见我没报,都围了过来,唧唧喳喳地撺掇着让我给儿子报名,那阵势是假如不报,好像我就是虐待儿子一般。
  有脾气暴躁,更兼极爱抱不平的女性家长,甚至在旁边抱怨说:“什么家长哦,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培养,挣钱做啥子嘛?”
  我的脸红了。我想给大家解释我不给孩子报名的理由,但这样又未免会拆老师的台。
  正尴尬的时候,我听到我那邻居悄悄对老师说:“听说他经济条件不太好,不报就算了嘛。”
  这话像瘟疫一样传开了,家长们马上就调整了气氛,由不理解转变为同情,甚至怜悯,不断说一些开导我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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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宁可被大家责难,也不愿听一些同情怜悯的话。
  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痛苦。
  前者是一种平等的对立,后者表明你就是典型的弱者。
  老师开始打圆场,说:“不报没关系,自愿嘛。大家别围在这里了,家长会结束了,可以散了。”
  我说:“老师,我想给我儿子报两门,珠心算和英语。”
  又是一阵惊诧,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我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在路上,步履沉重而又伤感。
  儿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贫穷,他还小。过不了两年,等他稍大一些,就知道攀比了。
  别人的爸爸干什么工作,有多少钱,开的什么车,他都会在心里拿来和我对比一番,然后就是对我的失望,再然后是自卑。
  也许还会因此而自闭。
  我要做的,就是尽早让孩子明白,有钱固然很好,但有时候也得接受没钱的现实。
  但对孩子来说,这是个深奥的话题。
  我问儿子:“儿子,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给他报了珠心算和英语,我希望儿子的答案能与这两样东西沾点边。
  我心里很鄙视自己的这种想法——我太实际了。
  儿子想了想,说:“想长得和爸爸一样高。”
  文不对题,他妈的。
  再问,儿子说:“想和爸爸一起去动物园。”
  我心里便有些异样。我从来没陪儿子去过动物园。
  从来没有。
  因为过得潦倒,心里老想着改变自己的处境,于是就只看到了自己,只想到了自己,却忽略了我最亲爱的儿子。甚至,连去一次动物园,也变成了他的愿望。
  冬天,天黑得要早一些,走在路上已经有些暮色苍茫,我决定马上带儿子去动物园。
  我已经等不及了。坐在去动物园的公交车上,和儿子亲热着,却恨这车开得无比的慢。
  到动物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售票处的人下了班,我和儿子只得隔着大铁门往里看。
  我指着铁门里的一大片夜色,跟儿子说,哪里是老虎,哪里是孔雀,哪里是他最喜欢的长颈鹿。
  事实上,到C市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到过动物园。
  儿子使劲地睁大眼睛,随着我的手指看着,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样。看着儿子的神情,我感觉我就是个骗子。我仅仅是为了完成陪儿子去动物园的任务,求得一点儿心理安慰。事实上,儿子什么也没看到。
  我对儿子说:“星期天爸爸再陪你来,让你看个够。”
  儿子高兴地点着头,在动物园外的广场上跑个不停。
  入夜,儿子在我旁边睡得特别香,嫩嫩的鼻尖上有些微的汗迹。我用纸巾轻轻地替他擦拭,大约惊动了他。他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无忧无虑的年龄,快乐得像花儿一样。
  我希望儿子不要长大,就像现在这样多好,不用体会生活的艰辛和社会的险恶,不用攀比,甚至不用奋斗。
  但他最终得长大,最终得承受社会带给他的压力。如果他是强者,他会战胜压力,获得他应有的位置;如果他是弱者,也许,他会过得像我一样窝囊。
  我不想他重蹈我的覆辙。我希望,希望他是一个强者,希望他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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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7:54 | 显示全部楼层
11月16日星期四多云转晴
  机房装修这件事情对我是个打击,让我好长时间喘不过气来。
  我的现状不允许我再犯错误。我就像一个身体孱弱的病人,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
  另外,我觉得我还应该调整一下心态。我常常有一种突然做一笔大买卖的期待,实际上就是希望一夜暴富,想立马改变自己的现状。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我还不具备做大买卖的基础,机房装修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我极力按捺自己急于想发财的念头,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挣生活费的角色,让自己满足于挣每一分钱。
  我算了一下,我每个月的硬性支出实际上只有分摊到我头上的300块钱办公室租金,其他的都是软性开支。也就是说,我每天除了日常开支之外,还得有10块钱的利润,这样才能继续支撑下去。
  于是我就给自己定了个目标,每天挣20块钱。其中包括5块钱的交通费,3块钱的快餐费,2块钱的烟钱,剩下的10块钱就是我的利润了。
  有了这个目标,事情似乎变得简单些了。我坦率跟客户说:“你以前在哪个地方拿货,我仍然在哪里帮你拿;以前你是啥价格,我仍然给你啥价格;你可以把价格谈好后我去帮你拿,也可由我去帮你谈价格。总之,我只是想和你合作,不让你受损失。你给我一点儿跑路费,就像请个搬运工一样。而搬运工没我在这方面懂得多,我会帮你控制产品质量,搬运工就做不到这一点。”
  我这么一说,愿意和我合作的人就多些了。现在的人对推销员都提防,生怕上当受骗,但对于搬运工,就没那么提防了。
  开始的时候,的确也有客户就把我当做搬运工。慢慢地,他们觉得我用起来比较顺手后,就叫我直接送货,有时价格都不问,我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当然,我销售的都是一些小额的东西,稍微上了点儿金额的我做不了,因为我没钱垫款。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的目标本来就定得很低,只要能达到我制定的目标就可以了。如果碰上有客户找我买东西,利润值恰好又超过了我的目标,我就觉得这一天收获很大,很满足,很快乐。
  对于因能力所限做不了的业务,我仍然尽心尽力帮客户解决我力所能及的问题,让客户感受到我是真心为他们着想。
  今天,一个客户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买100公斤防水堵料,我居然赚了300块钱。
  一天就赚回了一个月的利润,我简直高兴坏了,立即给周媛打了个电话,向她报告了这一喜讯。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把目标定得更低一些,那么快乐就会更多一些。
  快乐是有感染力的,不但感染别人,更会感染自己。在快乐的心情下工作,感觉做事都会顺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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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多客户都要求我先把货送到工地,然后付款给我。有时虽然说好货一到工地就付款给我,但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及时兑现,那么就意味着我得过几天才能拿回我垫付的钱。
  这样的情况一多,我没有本钱的劣势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我千方百计和我的上游供货商搞好关系,没事的时候就到供货商那里去坐一坐,沟通沟通,以期获得供货商的账期。
  在我的努力下,有几个供货商愿意赊货给我,使我可以勉强周转过来。
  但供货商对我的信任很脆弱,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我的信誉。有一次,我答应给一个供货商货款的时间到了,又没钱付给他,情急之下,找小玉借了200块钱,才应付过去。
  慢慢地,我和供货商之间达成了这样的默契:平时我拿货只给他们打一张入库单就行,每个月结两次款。为了不让所有的供货商都同时来找我结款,我特意把供货商分成两批:一批8号和25号结款,另一批12号和29号结款。
  这就是所谓的拆东墙补西墙。
  在我没日没夜的努力下,我们的销量上升较快。到本月,我们的月销量已经达到了近五万元。
  资金的瓶颈再次显现出来。
  原来我把我的供货商分成两批,每批结款的时间不一样,我认为这样就可以实现始终用一批供货商的钱来进行周转的目标。
  但实际操作却没这么容易,比如有时为了做成一笔生意,我不得不答应客户拖延货款的要求;另外,不是所有的供货商都愿意赊货给我。有的时候,我会用现金去购买材料,然后赊给客户。这样一来,我的销量越大,对资金的需求就越多。
  好几次,供货商拿着我的入库单来找我结款,我却没钱付给他们。供货商对我的信任本来就很脆弱,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再也不肯赊货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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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40:22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10日星期三阴
  中午,七八个供货商挤在我们的那间小办公室里,唧唧喳喳吵着向我要钱。
  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全身上下搜集起来不到20块钱。
  弟弟也没钱,我低声下气地跟我的供货商们解释,希望他们宽限几天,一旦货款到了,我亲自给他们送去。
  有一个供货商递过来一张入库单,说只有80块钱,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付给他,这次可一定得付。
  我说下次来一起结,今天确实没钱。
  那人就火了,说:“80块钱都付不出来,做个毛生意啊?”
  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不满和气愤开始升温,竟然有人嘀咕,说我是个骗子。
  “煽动”这个词,我在那一刻开始体会到它的威力。
  有人说我是个骗子,然后其他人就努力回忆我以前的种种不妥的地方,然后就真的认为我是骗子,一下就起哄起来。
  有性子急的,为了保证自己不受损失,开始看我办公室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弟弟是帮人修电脑的,办公室里有三台待修的电脑,转瞬之间,这些电脑被人抱了个精光。
  有的人我可能只欠他两三百块钱,也毫不手软地把电脑抱走了;有的供应商我欠他的钱较多,可能什么也没拿到。场面十分混乱,我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记住哪些人拿了我的东西。
  弟弟报了警,等**赶来时,办公室已被洗劫一空,剩下的,就是那些还没收到钱的人,他们纠缠着我不放。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这是经济纠纷,又没出什么大的乱子。说完就走了。
  我给剩下的那些要钱的人表态说,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钱凑齐了给他们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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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41:05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为这点儿钱把我打一顿吧?那样他们仍然拿不到钱。
  供货商走了,我和弟弟坐在办公室,相对无言。
  电脑是弟弟的客户的,现在被人抱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相信这个社会还是善良人居多,只要我及时把钱还给他们,他们是会把电脑还给我们的。
  我们算了一下,要把货款付完,得两万多块钱。我给客户们打了电话,能在近两天收回来的钱只有一万多块钱,还差一万多。
  我仔细想了想能借的地方,似乎没有。
  我这几年和以前的朋友们几乎断绝了往来,突然找他们借钱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就是在我住院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找他们借钱。
  弟弟的那些朋友呢?自从我住院他去借钱后,他落下了一个不耿直的名声,也不好借了。
  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更是不用想。
  我突然想到了借高利贷。
  我岳母的朋友姜姓女人,也就是卖平安保险的那个女人,她在帮别人往外放高利贷,我曾偶然听岳母讲过。
  想到高利贷,我心里激灵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旧社会。
  我给姜姓女人打了个电话,说最近生意上资金有点儿吃紧,想请她帮忙借点儿带利息的钱。
  她问我要多少,我说两万。
  姜姓女人一口拒绝,她不放心我。
  是啊,一个连三千多块保费都拿不出来的人,要借两万,谁会相信?我想请岳母给姜姓女人说说,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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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46:27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13日星期六阴
  早上,我让弟弟到原来约好的几个客户那里去拿钱,我到我的那些债主那里去说好话。
  我得把弟弟的电脑取回来,不能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弟弟的生意。你想想,别人找你帮忙修电脑,结果电脑却被用来抵了债,这个事情传出去,弟弟吃不消。
  我把债主分为两批,一批是拿了我电脑的,另一批是什么都没拿着的。
  我曾经给没有拿到东西的债主表过态,三天之内把钱给他们,现在看来三天是没有可能的了。
  我一家一家走访,向他们说明情况,请他们再宽限几天。
  我说:“假如我是骗子,我还会来给你们说好话吗?”
  大部分人都表示理解,有不理解的,我仍然承诺在规定的时间内把钱给他们。
  我算了一下,弟弟去收回来的钱足可以赎回电脑,还有点儿多余的钱,可以付一部分给他们。
  其实这点儿钱对他们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他们只是怕被骗。
  我理解,我要做的是打消他们的顾虑。
  等弟弟拿钱回来的时候,我去找另外一批债主。
  我跟他们说,欠他们的钱实在是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对不起他们,现在我的货款回来了,希望他们把电脑给我。
  有两家把电脑还给了我们,还有一家耍赖,不给。他说他也欠别人的钱,电脑被别人拿去抵债了,现在在别人手上。
  **,我只欠他九百多块钱的货款,那电脑至少也值个2000块钱吧?做生意做到这份心上,我真是无语了。好歹我和他们还合作过几次,咋转脸就不认人了呢?
  无论我好说歹说,这丫就是耍赖。
  我看出来了,这是明着欺负人。他知道我是一个小掮客,就像河里的小鱼儿翻不起浪,故意刁难我,
  说着说着火药味就出来了。弟弟说希望他们把电脑还给我们,不然到时大家都不好过。
  谁都听得出这是一句狠话。
  屋里就出来了两个人,说:“威胁谁呢?”说着他们中的一个就推了弟弟一掌。弟弟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我心里的怒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对着推弟弟的那人迎头就是一棒。那人慌乱中用手一挡,只听“啪”的一声,那人就号叫着蹲了下去。
  这几年来,因为穷,我处处憋闷,处处不顺心,处处被侮辱。所有的委屈,被我用这根棍子释放了。
  弟弟个子小,被一个人按在地上,我赶过去,一脚踹开那人,把弟弟从地上拉起来。
  真是打架亲兄弟啊,我们两兄弟抄起家伙,一阵乱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随即赶来。
  我们被带到***做笔录,那家店里的人有一个被送往医院。
  弟弟也去了医院,混乱中他被人一拳打在脸上,起了一个血包。
  ***是个息事宁人的地方,**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笔录当晚,我们各自回家,后来又到***去调解了几次,结果是电脑还给我了,我还清了对方的货款,双方各伤一人。对方的伤重一些,手臂骨裂,加上打烂了对方一些货,我们总共补给他8000块钱。
  打了一架,损失8000块钱,我心里很痛,但却多了一点儿做男人的自信。
  别看有的人平时声色俱厉,轮到动手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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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47:24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1月29日星期一多云
  弟弟的电脑维修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每个月都入不敷出,基本上都是我帮他贴钱。
  腊月初,我对弟弟说:“干脆还是合在一起做算了。”
  弟弟有些犹豫。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结。
  在我生病刚出院不久,弟弟作出了和我分家的决定,而那时是我最困难的时候。
  我虽然理解他的决定,但他自己似乎有些负疚感。
  分家后,我和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弟弟最终还是同意了合伙的建议,但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崩溃。
  他说:“不是我想和你合伙,是你硬拉着我合伙的。”
  我懂他的意思,现在我能养活自己了,如果他主动和我合伙,显得他势利。
  我笑笑,说:“本来就是我想和你合伙啊。别想这么多,想想我们俩和别人打架的情形。”
  兄弟就是兄弟,但兄弟也是人,不能因为我们是兄弟,就不允许对方有一点儿私心杂念。
  我仍然分给弟弟一半的股份,让弟弟负责联系上游商家,我负责销售。
  联系上游商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做的东西实在是太杂了,只要客户需要,什么都卖,这其实对弟弟是个考验。一旦有客户找我要东西,他得以最快的时间把东西找回来。
  没有任何库存,纯粹买空卖空。
  好在弟弟和我一起这么久,对其中的一些门道也非常清楚。
  有弟弟在后面支撑,我就专心到外面跑业务。
  我们跑业务真的是跑,用腿;但又不是真的跑,是走,走路。
  一般我都会坐公交车到一个大概的地方,然后下车步行。遇到有可能产生业务的地方,就停下来问一下。
  这其实与一个乞丐没啥区别。乞丐是明目张胆地乞讨,而我们只是披了一件做业务的外衣,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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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08:47:41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年2月6日腊月十九星期二晴
  转眼已到了年底,我开始盘点这一年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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