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倒在了我的怀抱

weiran

妈妈倒在了我的怀抱
又到了清明节，我想起了妈妈。
记得也是在这个凄冷的季节，那天夜里看不到月，看不到星，只有凄凉的风。妈妈肺心病发作，喘不上气来，喷药、打针、按摩已无济于事，只能听到妈妈那撕心掠肺的呻吟，我紧紧地抱住了妈妈，突然妈妈停止了呻吟。我大声地呼唤“妈妈！妈妈-------”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应答，妈妈倒在了我的怀抱。这就是一九九七年农历九月廿五日的夜晚，到现在妈妈已经离开我们整整十六个年头了。
妈妈出生在静海县南二堡村一个没落的地主家庭，16岁时由亲戚介绍嫁到了土桥村。妈妈身材高大，体力不亚于一个强壮的男子，她同社员们一起下地开荒锄地，插稻秧，人拉肩扛收获庄稼。上世纪中叶，父亲调到外地参加革命工作，家庭的负担就落在了妈妈一个人身上，在那生活资料极端匮乏的年代，特别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妈妈揖让老小，填不抱肚皮还要干繁重的体力活，终于积劳成疾，患上了气管炎。妈妈为了养活家人，到年底少亏点钱，还是带病坚持同社员们一起下地劳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值文革时期，妈妈得到了生产队里的照顾，当了饲养员，为生产队里养了几十头猪。妈妈亲自给猪切菜，煮食，到井里打水，每天早起晚归，精心喂养，到年底几十头二百左右斤的大猪，宰了给社员们分肉过年。而妈妈的病越来越重，逐渐变化为肺气肿，导致肺心病。每当病情发作的时候，就喘不上气来，躺卧不下，只能是坐着，用双手支撑着半趴着。妈妈以顽强的毅力同疾病作斗争，由于她的静脉血管细小，乡医给她打吊针输液时，扎多次都扎不进去，妈妈总鼓励他们，让他们歇息一会儿，抽棵烟，继续扎。
我们弟兄小时候，妈妈对我们教育管理很严格，对我们犯的小错误从不迁就，我们要是同别的孩子打了架，妈妈总是严厉地训斥我们，重则还惩罚我们。由于家庭经济困难，妈妈耐心地教给和鼓励我们干活，使我们都不到十岁就学会了做家务，看弟弟妹妹，拾柴割草，养猪喂羊。哥哥不到十岁就拉下学来，到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但在生活上妈妈对我们非常关心和呵护，有时我们得了感冒发烧的小病，不管是夜间，还是风雨天，妈妈毫不含糊地背着我们去就医或为我们去请大夫。妈妈是个热心肠，谁家有困难妈妈都去帮一把，村里一位和我家平时没有来往的年轻父亲得了重病，妈妈拿去100元钱。做了好吃的饭食，自己不吃也要给这屋那院的老人们端点去。尤其是我，长大了，成了家，还让妈妈操心，因为我当时是民办教师，后来又上师范，在弟兄中数我经济困难。我在文安上师范时，爸爸正在县粮食局工作，妈妈作为家属住在机关，我和同村的几个同学，经常去粮食局，妈妈常为我们准备可口的饭菜，让我们吃好玩好。后来爸妈有鼓励和赞助（借给我钱）我翻盖了宽敞明亮的瓦房。新房装修好后，我请爸妈到和我们住在一起，我让爸妈睡东屋火炕，我们在西屋用木板搭了床铺，由于屋里潮湿，我得了坐骨神经痛病。妈妈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比天高，比地厚，使我终生不忘。
妈妈病重期间，我工作之余，守在妈妈的身边，同爸爸一起照顾妈妈，为妈妈请医生，拿药，按摩，捶背，捶腿。由于妈妈肺气肿压迫心脏，导致心衰，气血不畅通，总让人给他推胸，捶背，捶腿。哥哥嫂子在县城工作，弟弟为乡镇企业跑业务，后任村砖厂厂长，工作繁忙，照顾妈妈的时间就相对少些。给妈妈推胸、捶背、捶腿的事就落在了我和妻子的身上。我和爸妈住前后院，我住在前面，房有后窗，夜里妈妈一有情况，爸爸马上就从后院喊我，我立刻就到。当时通讯还没有这么发达，没有电话手机。这样已过就是六七年，妈妈走了，我多么想还给妈妈按摩，推胸，捶背，捶腿。但是这个机会再也没有了。
妈妈已经离开我们整整十六个年头了，妈妈那慈祥的面容，那被病魔折磨的无奈的情形，常常在我脑海中出现。每当想起这些我不禁潸然泪下。
又到了清明节，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