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18-8-14 1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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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1 天 [LV.3]偶尔看看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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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冬天叫丽江的冬天,凄寒,漫长,决绝。两年后,在2012年的冬天,当我回到那片人称疗伤圣地的地方,当我以为那些,我不想去记得却又深深刻在记忆里的往事可以画上句号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会再次遇见文心兰。 桂平西山旅游文化节,西山镇前进村
文心兰教会我的哲理有很多,包括对待自己的事情就只管服从,对待别人的事情,没办法,就请接受吧。其实人无能为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往往是习惯而不是理智驱使你放弃抗争;反之,是绝望而不是激情迫使你起来抗争。 桂平西山旅游文化节,蒙圩镇新德村古城屯
她是台湾人,家人在丽江古城某条街道开了一个咖啡馆,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小老板。和文心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十四分钟。当时她说对不起,对不起以前对我的放弃。现在的新感情,已经破裂,听说她的男友已婚。 桂平西山旅游文化节,金田镇三界庙
文心兰的死因,很苍白。不难想象,当一个女子想到要用结束生命这种令人恐惧寒心和澎湃的方式来解脱爱情的时候,当时内心是有多么的僵硬和偌大的勇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站在四楼,然后眼睛一闭,通往天堂。
那日,灵堂面前,嘶声力竭。我身穿一套黑色礼服来到文心兰家门口,门很高,也很气派,只不过框架上的蜘蛛网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刚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让人讨厌心寒的奠字。径直往大堂走去,眼泪瞬间打转,忍了好几次,才硬是忍住,至少不能掉下来。我眼前的那个奠字早已被棺木取代。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分钟特别冷,冷到让我全身僵硬。站了三分钟左右,我拿着香,走到棺木前,跪下上香。
礼毕后,我还是感到一种冰冷的气息。我大胆的向她的家人提出我想开棺见她一面的要求,按照她们的风俗,除家人外,外人是不能见到死者容颜的。所以我只能私底下和她的母亲说。我同时也说明了前男友的身份。再三哀求,善良的心兰妈答应了我的要求,说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才行,纵使我迫不及待,但是也要考虑人家的风俗。于我而言,这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
心兰的妈妈,是退休干部。哭,已经不能说明什么了。而我,同样也是不能体会到那种血脉的痛。心兰的妈妈,在和我交谈心兰死前一晚的事,已经晕倒了好几次,我让她休息,她不肯。过后我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她一直拉着我的手,直至到了晚上。因为我以前通过文心兰见过她的家人,所以现在谈话也不是那么的拘束。
按照中午说的十二点,现在刚好,心兰妈妈叫了一个宗教者在棺木前进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开棺。这个时候,我心里开始不安分起来,全身瞬间又僵硬了。我害怕这种感觉。但我知道这次过了,以后就不会像这次一样,还会遇见文心兰了。再也不会遇见了。虽然心里恐惧,不是害怕的恐惧,而是我知道我以后见不到这个柔软的女人了,那种恐惧。
棺木的颜色让我讨厌,形状像古代的。棺木盖缓缓被移开,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痛。眼前的文心兰,怎么会那么安详。虽然脸上早已是一片苍白,甚至发青,嘴角上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微笑。难道人死之后,真的会快乐?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没有出声,只是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和剧烈的疼痛。
我鼓起勇气的把手放在了文心兰的脸庞上,冰凉的感觉再一次触到我的全身。这一次,我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对文心兰的疼爱,愧疚。这也是这两年以来,一直让我深深铭记于心不愿再提起的往事,噩梦。
夜半,整个城市灯红酒绿的生活开始了。而我,在告别了心兰妈妈和她的家人后,独自一人在那条不算长的街道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都说丽江是一个慢生活慢节奏的城市,是疗伤圣地。可这一次,我问自己,真的是慢生活慢节奏的疗伤圣地吗?这个城市真的能把我从那段往事中拉出来吗?这个城市真的能把从前的一切给毫不犹豫的抹去吗?
活着有什么不好?好歹你有一口气、四肢健全、头脑正常、有饭吃、有屋住、有书念、有爸爸妈妈、有一整个世界的机会在等待着你,就像整个宇宙的原子粒一样无穷。生活从来就没有落井下石逼良为娼,那个拯救你的上帝和毁灭你的魔鬼,都归了你自己一人而已。
很久以后的我才明白。感情和什么疗伤圣地无关,也和什么慢生活慢节奏无关。感情是因人而异,不是因地而异。文心兰,而我,又怎么能把她从我的记忆中抹去,这是只有魔鬼才能做得出来的事。
这次的遇见,也是送别。送葬那日,纸钱漫天。在田间零落成泥。她明明答应过我,她不死。只是人出尔反尔,也是常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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