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纯手工蓝印花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命的喜欢上了蓝印花布,只要看到有就痴痴的迈不开步,看到好看的非要买回去才行。但是现在好多的蓝印花布都是流水线上机械的,手工的蓝印花布实在是稀罕之物了。
在偶然的机会里拥有了纯手工的蓝印花布。居母亲说,这块蓝印花布有近70年的历史了。
其实还不是布,应该是一顶帐子。是旧的。有的怕是岁月的侵蚀薄的手一碰就破。拿到手的一刻,就如捧着一堆隔世的宝贝。
那是母亲知道我特别的喜欢蓝印花布,告诉我南京的老姨妈的老家的宅子里估计有一顶好多年前用过的蓝印花布帐子,那可是用地里自己种的麻一点点搓细了成麻线,用织布机手工织成窄窄的布,自己设计的图案,又用手工一点点的染印好。这顶帐子就是时间长了点有点破旧了。那老旧的东西没有几个人喜欢都放在老家的橱子里闷着,我可不管旧不旧央求妈妈帮着要了过来。
当宝贝拿手到的时候,尽管确实有些破旧,但是摸着70年前的纯麻布的手工蓝印布还是很开心,有的是惊叹过去女人的聪慧和吃苦耐劳,一顶简单的帐子经过了这么多的工序耗费多少的时日才能完成,,,,,图案也是我最喜欢的:荷。
一有空的时候小心的前前后后的拆着整个帐子,不管是完整的还是已有破碎的都当宝贝样的收好,完好的一片就自己手工缝制了一条连衣裙,背心,桶裙。当然,可是千万舍不得洗衣机洗的,都是用手小心的清洗的然后又小心的晾干。其他的蓝印花布坚信肯定会有其他的用处的只是现在还没有发掘出来。
后来的日子搬了家,在新居里,所有的剩下的蓝印花布都派上了用场。因物造型把她运用的淋漓尽致:古筝上盖的是蓝印花布,藤沙发的茶几上是蓝印花布,镜框里的是蓝印花布,餐桌上铺的也是蓝印花布,墙上的画也是蓝印花布拼贴的静物青花瓷的花瓶,还有蓝印布的靠垫,,,,,,,是不是有点疯狂,就这样的喜欢生活在蓝印花的世界里,,,,,,,
于是相信世界上每一样东西都有她最好的归处,要么是时间的不对要么是人的不巧,如果能机缘巧合的遇到,一切便唯美了。
后来的日子只要看到好的蓝印花布依旧是要买的,做旗袍做窗帘做背包做头巾做手袋做老式雕花古床的帷幔做,,,,,,,,只怕今生也不脱蓝印花布的情节了。
只是可惜的是,现在的如我珍藏的纯手工蓝印花布,很少了,也许在偏远的乡村里还有少许的有心灵手巧的农妇对于自己的生活,对于自然的一草一树一花有自己独特的感悟然后刻在纸上印在布上展示在山清水秀的乡野之中,俗世的你我难有那样的机缘可以得见。可以得见的只是很多机械化流水般的印花作业,流水般没有多少感情的商业的出售,,,,,,,,
喜欢的多多少少没有了最初的心动,没有灵性的是僵硬的在眼里心里不会飘然若动,手摸的时候也少了些许柔软,,,,,,,。
所珍藏的正是所买的蓝印花布没有的在遥远的老宅子里传来的“扎扎”机杼声,从地里被连根拔起的绿色麻杆清脆的折断声,荷在湖水面上轻轻的摇摆的舞蹈,,,,,,,,每一个花饰每一个刻纹都有汗水有沉默有微笑,每一声的机杼里都有油灯的昏黄陪伴,每一朵荷摇曳旁出的远远的看着她的世界之外的你,,,,,,,,,
那些我没有机会看到,只能想象。幸好,记忆中竟然深刻记着每一寸麻布的麻,都是亲手在春天种下的麻籽在成长到盛夏的日子里还是绿绿的时候有小孩子般高大人的拇指粗的时候连根拔了回来,早早晚晚的日子里绿荫下,在绑了一根木棒垂直与长板凳的凳子上,麻杆被拦腰一折两断,但是韧性的皮脱离了躯壳,堆积到一起,又经过加水烂沤揉搓,去了所有的颜色剩下最后的苍黄,又被年轻的女子用细嫩的手缠绕成线用脚踏板的手工织布机在每个寂寂昏黄的油灯下,一下一下一夜一夜,织出宽不过尺的长长长长的麻布,,,,,,,
幼年时很多东西都忘记了,唯一还能记得的是,夏天的日子里,树阴下那一声声清脆的麻杆断裂声,影象中似乎就是老外婆和老姨妈的的点点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