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选择 进入手机版 | 继续访问电脑版

- 文安大众论坛 -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广告位招租
查看: 4241|回复: 1

爱老了

[复制链接]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4-3-18 11:08
  • 签到天数: 813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发表于 2011-3-5 10: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28岁生日那天,陈家兴在河南老家结婚了。本来他不想结婚的,可是,未婚妻的肚子在一天天长大。几个月前,陈家兴带着还算漂亮的秀花回陈家庄参加了弟弟的婚礼。爹做了一辈子农民,对女人没什么研究,也没审美观,爹认为健康就好,所以一见年轻、丰满、结实的秀花就喜欢上了她,爹说,这个姑娘才适合做老婆,中!
    就在弟弟结婚的这天夜里,就在父亲说这话的夜里,陈家兴在也没让秀花吃药,自己也不在用套子之类的东东,在父母孕育过他的土坑上,陈家兴孕育上了自己的儿子。有了儿子,不结婚不行了。

    陈家兴的婚事办的体面,也很热闹。依陈家兴的意思,房子不装修了,可是远在河南的老爹不同意。陈家兴是陈家庄第一个考取大学的,他爹不想委屈儿子。新盖的红砖瓦房,给弟弟了。爹将省吃俭用积蓄的两万元,全部花在了老房子的精装修上,贴了壁纸,装了地板,木制门窗也全部换成了铝合金的。同村一起玩大的同龄人见陈家兴娶了个如花似玉,小他六岁的漂亮女人,一个个露出艳羡的目光。

    秀花和陈家兴一样,也在天津一家私营餐饮公司工作。秀花有着棉花一样的好性格,新婚这天,无论村里的人怎么蹂躏她,折腾她,脸上总是显露着高兴的模样。在天津最大的绿色生态酒店,陈家兴把持着财务部,秀花是他手下的一名成本会计。他们是在高新产业园区人才市场认识的。陈家兴去招聘,秀花去应聘,一听口音,彼此就知道都来自河南,他乡遇老乡,乡音闻乡音,问的也就更加仔细,答的也就更加认真,当陈家兴看到她的山西财大大红的毕业证,并得知她也是财会专业的本科生时,心砰然一动。陈家兴第一句话问的很随意,“当今社会,你认为做会计最主要的一点是什么?“本份、认真、仔细。”她立正挺胸,目光平视,轻松地答了六个字。
    “太简单了,说具体事儿。”他脸一沉。
    “胆大,心细,会做多个账套。”
    “什么?”他嘴一歪。
    接下来是沉默,陈家兴抽烟,人事部和财务部的两个随从,手握着纸笔,沉默地望着她。
    秀花一阵紧张,感觉自己的手出了汗,她不知答什么了,具体,再怎么具体呢?
    陈家兴走到她的跟前,端祥着她说“答的不错,做人呢?”
    “诚实,信用。”
    “做女人呢?”陈家兴问了句不该问的。
    “温柔,体贴,听老公的话。”答完这话,她羞答答地再也不敢抬头,她心想,完了完了,我这是怎么了,没一点防线,把心里话对一个陌生男人说了。
    也许就是她的心里话使陈家兴心动了,陈家兴端详了她一会儿说,“怎么就这么巧呢。”陈家兴最后一锤定音:“绿色时代财务部录用你了!”
    这天中午,他们回酒店一起吃了饭。

    同在一个办公室上班,虽然是里外间,但毕竟是老乡,又是校友,话自然比别人多,一来二去,他们就拉了手,又一来二去,他们就亲了嘴,再一来二去,他们就同了床。这年的五一,陈家兴的弟弟想结婚。在农村,大姑娘小伙子一般二十三、四就都结婚了。农村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结婚要按大小顺序排着来,一般都是老大结婚了,老二才能结,不然,老大找对象会困难,陈家兴不在乎这个,当爹和他商量时,他对爹说:“我先结,我和谁结?”
    “你同学,不是有个叫李小梅的吗?”
    “爹,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和李小梅早完了!”
    经过几年的工作,陈家兴已经不在是穷光蛋了,银行里有了6位数的存款,弟弟结婚前,陈家兴打电话询问在郑州打工的弟弟结婚需要什么,弟弟说:“哥,什么也不需要,只需要你带小梅嫂子参加我们的婚礼!”
    大学里的恋爱,像过眼烟云,又像泡沫经济,十对没一对谈成的。陈家兴和李小梅分手虽然比较晚,但必竟也分开了。陈家兴和李小梅分手后,一开始在太原“美的”公司财务部干。“美的”公司是大公司,财务部二十几个人80%是研究生,他们才不主动搭理本科毕业的陈家兴呢,陈家兴每天的工作就是抹桌子擦地接电话,陈家兴见不被重视,干了几天就炒了“美的”的鱿鱼。后来没钱了,陈家兴就在太原打短工,最困难的时候,他一天啃十个干馒头。穷日子没法过啊,后来网上招聘,说天津的肯德基要人,他没犹豫,坐火车就来到的了天津。本来他是冲着“肯德基”财务部去的,可是他到达时,人家财务部人早招够了。后来他跑到了西郊的新技术产业园区,他一个企业,一个企业地走,可是,没有一个财务部收留他。去他妈的,别瞎鸡巴跑了,先挣点钱再说,喝完绿色时代酒店免费的自酿啤酒,吃完绿色时代酒店2元钱的特价菜,他去了后楼的人事部。人事部的人问他想干什么,他问人家哪个职位钱最多,人家告诉他总监。陈家兴不知总监是干什么的,也不知总监相当于副总经理,他张口就说“我干总监吧!”人事部当时应聘入职的有七八人,听了他的话都笑了!陈家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掏出山西财大的本科毕业证举着说,你说我干不了总监,那我就干服务员吧。就这样,陈家兴当了服务员,他一干就是两年。
    当了服务员陈家兴不再整天揣着毕业证,他再也不提自己是大学生。是人事部的主管把陈家兴是本科生的事儿告诉总经理的,那时候陈家兴当服务员已经两年了,做服务员后陈家兴先是支散台,后来管宴会,再后来调到了包房。
    陈家兴的人生转机是在包房。那天,客人走后他收拾餐台,突然就发现了放在椅背下的坤包,他拉开了拉链,坤包里有手机、身份证、驾驶证、一万现金,还有十几张名片。看到别的他没心动,发现一万现金他吃了一惊,一万元等于他十个月的基本工资,活了二十三年,他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在诱惑面前,他复杂的心开始矛盾,一方面他想黑起这钱,另一方面又拒绝让他这么干,正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包房主管推门进来了,“陈家兴,你怎么还不走?”
    陈家兴摸着头发嗫嚅地回了话:“主管,我捡了个包儿!”
    “拿过来!”
    陈家兴递给了主管,包里的东西被主管倒腾出来,见到一万现金,主管也心动了,“艾,这么多钱,家兴,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陈家兴说我们分了吧,两个人一定分了。陈家兴却说:“我们等失主吧。”
    主管诧异地打量陈家兴,在酒店干了七八年,主管第一次见到陈家兴这样的老实人。“傻B,等个屁,你下班吧。”主管说完拎着坤包走了。
    躺在床上,陈家兴后悔的肠子疼,他不是后悔自已没分那钱,他是后悔自己没亲手将坤包交给失主,他知道主管的人品,他担心主管不上交,独吞了!
    他跟本就不知道,坤包的主人是副市长的情人。

    总经理的招见让陈家兴终身难忘。
    那是一个初秋的傍晚,晚霞红艳艳金灿灿,远处的天塔,近处的立交桥,以及酒店通透的玻璃门窗都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脚下是天然大理石,四周是花草树木,总经理圆口布鞋,一身唐装,两眼精光闪闪。
    “总经理。”陈家兴鞠了躬。
    “你是那里人?”
    陈家兴两腿一碰,说,“河南周口的。”
    总经理拧着眉头,歪着脑袋,道出了他的不解,“河南很穷,周口更穷,你捡了包为什么不据为已有。”
    “不是我的嘛,交出去是应当的嘛!”
    “听说你是山西财大学会计的?为什么不干专业要做服务生?”
    总经理提到这事儿,陈家兴有一肚子话想说,怕总经理烦,他回答的就很简单, “家里穷,会计不好找,我只能先挣钱!”
    “我给你个当会计的机会你干不干?”
    陈家兴一脸孩气,回话有点像儿子对娘,“当然想干,但是,总经理,我没实际经验。”
    “不要紧,可以边干边学!”
    就这样,陈家兴当上了会计。陈家兴确实没有实践经验,可是,他有老师,有同学,才两年,他的同学已经有做主管的了,他们给陈家兴出点子,陈家兴依葫芦画瓢,走了许多捷径。陈家兴不分昼夜,不分节假日休息天,依靠自己的勤奋,只三个月,财务部所有工作,他就都吃透了。园区财务同工种竞赛,他让企业拿了第一。餐饮业季度考核,他竟然得了满分。为了合理避税,在他的建议下,企来更换了财务软件,建立了多个账套,按他说的做过之后,税缴的少了,银行的信用等级上去了,几件大事之后,陈家兴得到了总经理的赏识和信任,一年后,财务部原经理出车祸去世,他就做了财务经理的大转椅。
    当了财务经理,陈家兴更加如鱼得水,看到老的成本会计跟不上形势,陈家兴去人才市场招回了秀花,一晃,秀花也在这家生态酒店做了一年了。

    弟弟结婚,陈家兴问弟弟需要什么,弟弟要陈家兴带个嫂子回去。陈家兴把自己的困难讲给老乡秀花听,秀话说,这有什么难的,我当你的老婆不就得了! 这么着,秀花就同陈家兴去了河南。


    夜深人静,洞房花烛。带着四个月的身孕,从早晨四点起来梳妆,到午夜仍陪着闹房的人说话,劳累了一天,秀花哈欠连天。
    “天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一人说话,多人呼应,呼拉拉,说走新房里就只剩新郎和新娘了。
    送客归来。陈家兴又坐到了手提电脑前。
    秀花闩了房门,拉了窗帘,见陈家兴叼着烟发愣,便无限爱怜地递上了一盏茶, “睡吗?”秀花问他。 陈家兴没抬头,也没回话。
    秀花是个很懂妇道的女人,他不睡,她也不睡。
    李小梅没上网,手机也没开。听着秀花没心没肺的呼吸声,看着秀花因为怀孕而不再洁净的脸,陈家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你怎么了?”秀花关切地问。
    “不怎么。”
    “你写得什么?”见他最小化文字框,她的手去摸鼠标。
    “情书。”他开玩笑,觉得不妥,又说,“心情文字,写着玩呢,你不懂的!”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他将最小化的文字框最大化了。
    “怎么我就不懂呢?”她将他推开。眼睛移到了《爱老了》的文章上。陈家兴有文字功夫,不仅文章写的美,还很有哲理,她读出了声。

    爱老了,不要再提什么爱不爱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再去找年轻人的那份激情了。闷的时候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天,看看风景,听听风声;再就是一起通个宵,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有你的回忆,我有我的忘却,寺庙里你拜你的虔诚,我有我的寂静,然后轻轻的说声,佛祖:我来过了!没有什么爱与不爱,没有什么对与不对,只知道我们在一起又度过了一天,然后我们又少活了一天,爱情是平等的,没有谁多谁少,谁赢谁亏;
            很多事情我们都没经历,很多事情我们又轰轰烈烈地经历了,记得一些,忘记的也不少,别再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之类的蠢话,我们没有明天,只有你的失去和得到,还有我的失去和得到;爱你爱过头了,有时候平静反而让我们走的更远,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懦弱;
            别再装傻了,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多的单纯和天真,有些事情笑笑也就什么都谈忘了,要不然就躲的远远的,去一个这个社会不认识你的地方,走自己的路,岂不是更安心!!!!
           呵呵,二十八了,老了,就这样我爱你爱过头了!

    “写给李小梅的?”
    关了电脑。关了手机。关了台灯。秀花对文字的猜测像刀子一样直捅陈家兴的心窝,陈家兴一听就蒙了,像是偷了税当场被税务局的人抓到一样,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没什么,我高中时也恋过一个呢!他没考上大学,早就结婚有小孩了。”见他不自然,她说了话。
    陈家兴是个爱情老手了,他晓得秀花没骗他,她做他手下只两个月,他就验证过了。秀花给了她一片元红。没有元红又怎样,和别的男人睡了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成了自己的老婆!此刻,陈家兴没有心情听秀花的爱情故事。

    爱老了!爱过头了!陈家兴明白,这辈子,这辈子他是娶不到李小梅了!不在说话,也不想说话。抚着秀花微隆的肚子,闭着眼,很自然的,六年前的情景一幕幕闪现在眼前。陈家兴知道,他和李小梅的爱情,就像火车的两条轨道,永远也连不到一起,一个公主,能嫁给一个穷光蛋吗?你娶她,你能让她过上幸福生活吗?和平时一样,一想起李小梅陈家兴就心口痛,新婚的夜里,陈家兴疲软了。藏在床下的两个听房高手很是扫兴。

    李小梅是陈家兴上大学时的同班同学。
    陈家兴认识李小梅的第一日,陈家兴终身难忘。那天,陈家兴民工一样背着行囊正匆匆前往学校报到,忽然一辆红色的轿车嘎然停住,陈家兴听见关车门穿裙子的女孩对车窗内的人说:“妈,回去吧!”
    下车的那个女孩就是李小梅,俩人成了朋友之后陈家兴曾经问过李小梅,学校那么大,路那么远,你为什么不让你妈开车送你进去?李小梅狡猾地一笑,说,坐车进去,你对我还能一见钟情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学校走,陈家兴毕竟是男孩子,十几米的距离,他蹭蹭几步就赶了上了李小梅。坐了一天火车,只啃了几包方便面充饥,陈家兴本来很疲倦的,可是见了李小梅不知怎么就来了精神。并肩之后陈家兴故意放慢了步伐,一开始他们谁也不理谁,后来陈家兴朝她笑笑,见她不反感,胆子就大了起来。
    陈家兴中等身材,大眼睛,单眼皮,长得不是十分英俊,穿着也很朴素,但他气宇轩昂字的样子很有男人气概。对天发誓,陈家兴拎起李小梅放在地上的旅行包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只是认为自己一个大小伙子,理应帮助身边这个柔弱女生。从学校大门口到李小梅放下旅行包喘息休息的地方,其实只有200米的距离,可是,就这200米的路程,却累得她香汗淋淋,脸蛋子红润的像太阳。
    我帮你拿吧。话到手到,陈家兴不客气地拎起了她的包。
    一路上他们说了许多活,相互了解到,不仅都是新生,而且同一个班级。他知道了她来自本市,她也晓得了他是河南农村的。送人送到底,帮人帮到家,陈家兴把她的旅行包放到她的床位上才告辞。
    陈家兴,这是我的手机号,她追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几个数字,陈家兴笑了,心说,一个班,留什么手机号,有用吗?


    回到宿舍,整理完住宿用品,见有手机的同学纷纷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陈家兴独自一人来到了街上。在一家公用电话亭,他拨通了邻居家的电话。
    他是打算让邻居将他平安到校的消息转告给父亲的,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父亲。
    父亲喊他,家兴!
    不知为什么,一听父亲的声音,他竟然落了泪。
    他们家穷,他们家不是一般的穷,为凑足5200元的学费和800元的住宿费,父亲背着他到县医院卖了两次血。
    父亲问,顺利吗?
    一听这话,陈家兴哭的更伤心了。通知书写得住宿费是800元,可交钱的时候,学校告诉他,800元是八人间,八人间没有了,只剩1600元的四人间和2400元的两人间了。骗人!他嘟囔了一句。
    “这位同学,你住两人间还是四人间?”见他犹豫,老师喊:“下一位!”陈家兴将凑上来的另一位同学推开,递进窗口1600元钱。
    这学期的生活费他只带了1000元,加准备要交的800元住宿费,减去路上花的11元,现在,他的兜里只有189元了!
    “爹,我不想上了!”
    “家兴,怎么了?”
    “咱上不起!”他本来想提住宿费长了一倍的事。想找父亲要钱。听父亲哭了,他不想说了。

    “家兴,别想不开,你弟弟说,他不上了,他去打工,上吧,再受四年苦,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好好学,有合适的,就在同学中处个对象!”
    听了这话,陈家兴竟然高兴了,在电话里,他将他和李小梅见面的情形复述给了父亲听,爹说:“千金小姐,爱上漂亮小伙可是自古就有的事。好好处吧,没准你们有缘呢!”
    父亲鼓励的话徒然使陈家兴有了信心,他做出了两个决定,一个是自己打工挣这学期的生活费。一个是和李小梅处朋友。

    陈家兴当了班长。陈家兴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班长,正如当过官而不能为民一样。陈家兴让自己当了八班的班长。事前,他在网上搜了几篇竟职文章,加工修改后,躲在厕所里背诵了下来。他的就职演讲得到了热烈的鼓掌声!
    姿态,模样很橡林黛玉的李小梅走到陈家兴身边。
    “有事吗?”他故意做出不解。
    “听说你高考语文得了满分-----120分。”
    “是的!”陈家兴身板挺的笔直。
    “我作文不好,数学也差,分数刚够录取的。”
    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陈家兴有些不解,他将自己的眼珠子瞪成了一个球。
    “班长,我嘴笨,我是想说,今后我有不会的可要问你呢!”
    求之不得,陈家兴答应了李小梅的请求。

    三天后的第一次辅导让陈家兴觉得李小梅确实很笨。
    那是初秋的一个傍晚,同学们大都回宿舍了,晚霞红艳艳地射进教室,李小梅从金灿灿的光芒中走到陈家兴的桌前。李小梅问的问题很小儿科,她举着刚刚发的新书问陈家兴为什么有借必顺有贷?又问为什么只能一借多贷,或者一贷多借,为什么不能在一个会计凭证里多借多贷。
    新书陈家兴没看,所以他回答不了李小梅提的问题。
    李小梅举着书对牛弹琴:我看了好一会了,可是,我还是认为有的账应当在一个凭证里做,因为在一个凭证里,能让人看得更明白一些,先喝汤和后喝汤的结果是一样的。
    那不行,有驾驶证能开车,没驾驶证就是不能开车。交通法规规定,有证才能上路,所以开车就得有证。
    有关联吗?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什么都得有制度,如果不规定,有的懒人就会将一年的单据都做在一张凭证里。
    我明白了。李小梅笑了,笑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巧可力递给了陈家兴。这是一块不纯的巧可力,吃在嘴里有些微苦,陈家兴没吃出苦来,他觉得甜的不得了。

    周末,李小梅因为是本市的,所以要回家,走时,他问陈家兴礼拜六礼拜日准备干什么?
    陈家兴回答了两个字:打工。
    星期六的早晨,陈家兴4点就起来了。他早起的习惯,是在上初一时养成的,为了赚钱,爹在陈家兴住的南房炸油条,生炉子的浓烟,每天都把他呛醒,醒来后他有时帮爹打打下手,大多时候,他就做各式各样的习题。他能够考上高中,能够考取大学,和他早起的习惯有关。
    陈家兴摸着黑翻墙离开了学校,在马路上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太原火车站,他投奔了火车站装卸队。
    装卸这话儿,陈家兴不陌生,高中三年,他在老家那个小县的火车站断断续续地干过,给谁装,给谁卸他不管,他的目地是挣足学费,学好会计,谈个对象,光宗耀祖。所以陈家兴干活儿舍得下力气,仅仅三天,装卸队两次给他长工资,十天后,他跟别人挣得一样多了。
    有一次,装卸队大他二十岁的女会计叫住了他,“陈家兴吗?”
    “是!”陈家兴点了点头,然后扛着一袋水泥站住。
    “你是山西财大的?”
    “是的,我今年9月入的学,专业是财务管理。”
    “我还以为你快毕业了呢!”
    “我虽然才上学,但对会计比较了解,我爹是我们村的老会计!”
    陈家兴的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要说手艺,只会炸油条,因为陈家兴很想接触一下会计的实际工作,所以就撒了个弞天大谎。
    “当会计比装卸还挣得少呢!”
    陈家兴调皮地笑了,“我去给您帮忙,您不会让我交学费吧。”
    “我的小会计还没走,她走了你就过来!”

    就这样,陈家兴当了装卸队的辅助会计。为了多学知识,陈家兴吃住在装卸队,擦桌、扫地,跑银行,订单据,陈家兴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一晃,陈家兴两个礼拜没回学校了。
    班主任的电话打的很突然,显然是生气了:你再不回校参加军训,学校就开除你!
    陈家兴早想好词了,他拍桌打椅地回电话:“老师,您总不能不让人生病吧!”
    陈家兴顶撞班主任老师很是让李小梅担心,学校风传,说是真要开除陈家兴了。李小梅发给陈家兴的短信,使陈家兴很快回了学校,李小梅在短信中写到: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原来你不参加军训是出去打工了呀。快回学校吧,老师都急了。
    李小梅的短信使陈家兴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他多情地以为李小梅对自己有了意思,他哪里知道,“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是另一个女孩子发给李小梅的,李小梅用这八个字时,跟本就没多想,她只不过是和陈家兴班长卖弄文字罢了。
    陈家兴立即给李小梅回了短信:我也想你。想想太露骨,又补发了一个:我也想同学们,我明天回校。
    很快,接触李小梅的机会来了。

    不管是一流大学,还是二流大学,第一堂课都是军训,有的学校半个月,有的学校一个月,山西财大不免俗,军训时间更长一些,四十天。
    由于出去打工挣生活费,陈家兴参加军训的时候,军训已经开始二十多天了,陈家兴没参加理论学习,内务整理,稍息立正等基础内容,头一天,就赶上三个小时的站军姿。九月的太原,太阳光还很强烈,陈家兴穿着有斑点的迷彩服,两眼精光闪闪地站在了队伍中。
    上午还好,到了下午,陈家兴有些支持不住了,他脚底发麻,脑袋发晕,他真想大声报告吃不消,但看着同样深受苦难的“战友”们,他把想法咽下去了,同样的人,同样的年龄,他们行,我也行。
    一个同学倒下了,紧接着又倒下了一个,倒下的是两个单薄的小男生,他们离陈家兴比较远,很快,身边的同学将他们架走了。
    李小梅站位的地方离陈家兴不远,他们只隔着一排,陈家兴能看到她的后背,她那么瘦弱单薄,别晕了吧,想到此,陈家兴脚不麻头也不晕了,一个多小时,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李小梅。
    陈家兴担心的事情在长跑训练时真得发生了。

    那天是5000米长跑训练。教官很坏,李小梅和另一个女孩子请假,教官没答应,他说跑步是有氧运动,对人发育有好处,教官还说,大学生每天至少应跑2000米。“他们跑5000,你俩就跑2000吧,”学校的操场很大,跑一圈正好是2000米,那天李小梅月经来潮,一圈没跑完,就顶不住了,她人往下沉,突然栽倒在地。
    陈家兴赶过来时,李小梅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女同学喊她,她听到了,陈家兴喊她,她也听到了,虽然听到了,不知为什么,就是说不出话来,陈家兴见喊不应声,就害怕了,别出事吧,说完这话,他背起躺在地上的李小梅就向学校的医务室跑,跑出去也就200米吧,李小梅完全清醒了,她捶他的后背。
    陈家兴救人心切,没觉出后背上的动静,他跑的已经很快了,却还是闲慢,他恨不得长对翅膀,马上飞到学校医务室,后来她的动静大了,她掐疼了他,并且说,“放下我。”他才将他放下。
    李小梅感觉自己能走了,可是从陈家兴背上滑下来,却仍是迈不动步,“你快躺下!”陈家兴将自己的白衬衣脱下铺在了地上,陈家兴拉她的手,她将手抽开了。她是自己躺平的,陈家兴说,你怎么回事儿,吓死我了。
    李小梅这是第二次晕厥了,她上高二,第一次月经来潮时,就晕过,那一次比这一次时间要短,那次晕厥她看过医生,医生说,这不算什么病,也不需要治疗,很多女性月经时会发生。
    晕倒的原因,晕倒的经历,讲给一个男同学听,她一个大姑娘,怎么说得出口,她低着头,低着眉,垂着眼,抚弄散落下来的头发。一对蓝白相间的鸽子飞过来了,它们不怕人,在离他俩不远处的地上跳来跳去。
    “鸽子!”他一指。
    她没抬头,也没说话。
    “你看,和平鸽来了,你没事的!”他又说。
    “我没事。真没事。”说完,她红了脸。
    “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不再说话,两双眼睛互望着,陈家兴眼睛里是期待,李小梅眼睛里是感缴。
    “做我的女朋吧!”陈家兴鼓足勇气,终于开了口。说完,陈家兴把手伸进她的上衣里。
        李小梅没动,她说,“你以后对我好点。”

    陈家兴和李小梅谈朋友的消息在班里传开了,传开了他们也就什么也不怕了,他们把饭票合在了一起,座位也搬到了一起,他们愉快地聊天,聊童年,童年记忆中的希罕事;聊现代,现代中的希罕事;你最喜欢吃什么,我最喜欢吃什么;你最讨厌哪种人,我最讨厌哪种人;你看新闻吗,我看新闻吗;你打游戏吗,我打游戏吗。他们在笑声中,息灯的的钟声又一次敲响。
    李小梅在月光下捋了捋头发,说,已经息灯了,我得回宿舍了。
    陈家兴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还没说完。
    李小梅说,明天早自习在说,时间到了,我得走了。
    陈家兴说,时间到哪儿啦?谁给我们规定了时间?对了,你刚才说到你在老家,你跟着你奶奶,你爸你妈出门,你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你说你想他们,你说你难受,你后来怎么就不想他们,就不难受了?
    李小梅不再提走,他注视着陈家兴,清澈的牟子里转动着薄薄的泪光。
    陈家兴一发而不可收,你的童年有吃有喝,可是,你的父母不在身边,而我的童年有父母在,可是,我们却生活的非常困难,我妈去世后,最难的时候,我家穷的连盐都买不起。我上大学的5000元学费,我爹借了十一家才凑齐,小梅,你知道吗,为了凑学费,我出去打工的时候,我爹背着我,去县城卖了两次血。
    听了这话,李小梅的泪水悄然流下,陈家兴见了,走过去搂住她的肩,小梅,其实,我不想说这些,你是第一个听我叙家事的人,对别的同学,我从来没提过,小梅,我说这些你爱听吗?
    李小梅说,我爱听。
    陈家兴说,我从小就不甘心过贫困的生活,我上高一的时候就在日记中写到,一定要争气,为了爹,为了死去的娘,一定要考上个名牌大学,过上幸福生活。现在,大学是考上了,朋友也谈着了,可是幸福生活离我还很远。小梅,陈家兴叫她。
    李小梅没有说话,主动把手伸进他的手掌里。

    因为有陈家兴,李小梅连着六个星期没回家,他的母亲在第七个礼拜五的下午开车来学校找她了。当时,陈家兴正在篮球场上教李小梅投球。李小梅个子虽然不小,但由于瘦弱没劲儿,三分球总投不中,这一次由于用力过猛,险些摔倒,陈家兴跑过去扶住了她,由于身体接触,陈家兴扶她时就增加了多余的动作,就是这个时候,李小梅的母亲发现了他们,她喊李小梅李小梅没听到,她叹了口气,走上前扯开了陈家兴。
    “阿姨,我在教她投球。”陈家兴的回话结结巴巴。
    李小梅的母亲瞥了陈家兴一眼,脸上露出不信任,她把眼光投到李小梅的脸上。
    “是的,是这样!”李小梅辩解。
    李小梅的母亲面孔变得严历起来,她看看低头不语的陈家兴,又看看满脸通红的李小梅,李小梅的母亲说 “搂搂包包,打球,没这个打法,你以后少和这个坏小子在一起。”
    陈家兴听了很气闷,但却说不出什么,他骨子里真得很坏,自从那天李小梅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天天晚上想她,他很坏,李小梅的母亲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车开走了,李小梅也跟着走了,陈家兴抱着篮球一个人寡然地向学校的大门口走。


    陈家兴到达火车站装卸队的时候,装卸工们正干的火热。由于一个多月没来装卸队财务室,大陈家兴二十岁的女会计果断地新招了亲戚做了辅助会计,由于新人只有初中毕业,又没接触过会计工作,做事又拖拉,性格不好,天天上班也干不了多少事儿,所以女会计决定辞了她,陈家兴回来,女会计很高兴,她问陈家兴以后能不能坚持星期六星期日天天过来,如能,她就把这个远房侄女辞了。陈家兴说可以。
    于是女会计就派活给陈家兴,让他用两天时间,把装卸队五年的账薄、凭证整理好,都搬到五楼的小仓库去,陈家兴望了望眼前小山一样的四十几个铁柜子,没犹豫张开两手就开始干。
    李小梅到装卸队找陈家兴是星期日的下午,那时候陈家兴还有七个柜子没整理完。李小梅推门进来,陈家兴没听到,直到一双小手伸过来帮他,陈家兴才发现了她。
    陈家兴说,“这么快就过来了,也不敲门,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李小梅说,“你自己干呆了,倒怨别人。我打的过来的,所以才快。”
    陈家兴问:“打的,那得多少钱?”
    “不多,才四十。”看到陈家兴一脸汗水,李小梅把手绢掏出来递给陈家兴,“别干了,我们出去走走。”
    陈家兴没住手,继续忙碌,“不行,我答应人家今天全部干完。”
    李小梅凑上来帮他,“把四十个柜子全弄到五楼给多少钱?”
    陈家兴骄傲地说,“六十。”
    李小梅说,“才六十呀,别干了,这个月我们可以生活的好一些了,我妈这个月给了我800生活费。”
    李小梅的到来,陈家兴本来很高兴的,一提李小梅的母亲,一提生活费,陈家兴的脸就暗谈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七个铁柜子在李小梅的帮助下全部搬到了五楼,陈家兴如愿拿到了60元兼职工资。依李小梅的意思,吃完饭,他们就打的回学校,陈家兴不同意,他一个是心疼钱,另一个想和李小梅多呆会儿,“听你的口气,你妈是不喜欢我了,你妈还说了我什么,你要如实说。”
    陈家兴说得很诚恳,也很温柔,它使李小梅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倾诉感。他们是走着回学校的,一路上一直是李小梅在说,原来李小梅的家庭也不完美,李小梅的亲爸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当李小梅说到他亲爸时,李小梅就开始落泪,当说到他的后爸外面有情人时,李小梅已泣不成声。
    陈家兴从来没听李小梅提过这些,他像大哥哥一样将李小梅搂在了怀里,他抚着李小梅的头发和肩膀说,“所以,因为这个,你妈才对你管的紧?才让你少和男孩子接触?”
    李小梅抬头说,“是的!”
    “那么,从明天你就不理我了?”
    “我没那么说。”
    说着话已经到学校大门口了,由于已经过了午夜,学校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李小梅望陈家兴。
    陈家兴说,“我们去住旅店好不好?”
    李小梅没吭声。

    他们要了两人间。陈家兴因为劳累,一沾床铺就就像死人一样睡过去了,睡到三点多,陈家兴突然醒了。醒来的陈家兴见李小梅睁着两眼在望房顶。
    陈家兴走到李小梅的床前。“你怎么还不睡?”
    李小梅扑闪着眼睛说,“我睡不着。”
    陈家兴说,“是因为想我才睡不着的吧?想我,我就……”
    李小梅一惊,道,“你胡说什么?”
    陈家兴说,“别紧张,吓唬吓唬你。”
    李小梅说,“听我的话,回到你的床上去。”
    陈家兴像打球一样做了个假动作,然后突然掀开李小梅的被子钻了进去,李小梅推他,陈家兴一双大眼迷雾一般望着李小梅,“你还真听你妈的呀?”
    李小梅摇头。
    陈家兴更加迷惑地追问,“那么,你是不喜欢我?”
    李小梅把自己矛盾道了出来,“我们谈朋友可以,不过,我不想过早地在一起。”
    陈家兴笑起来,“傻小梅,我又没说。”
    李小梅被陈家兴说臊了,她把被子往上拉,蒙住了头。
    在被子底下,陈家兴把李小梅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长到19岁,除了死去的父亲,这是第一个男人搂包自己,李小梅在陈家兴的抚摸下再也把持不了自己,她流了泪,李小梅的眼泪将陈家兴的背心都弄湿了,陈家兴焦渴地问,“小梅,可以吗?”
    没等李小梅回话,陈家兴就翻身上马,将东西顶了上去。
    他们没有成功,因为李小梅没准备好,她喊“疼。”
    当李小梅喊“疼”的时候,陈家兴停住了。之前,他在书上、网上、同学们也议论过,他知道女孩初次要微疼,好好的一块肉,完好的一层膜,被强大,霸道,刀子一样的东西串透,能不疼吗?可是,李小梅裂帛似地一声喊,却真得把这个老实的男孩吓坏了,他突然想起操场上李小梅的那次晕倒,他退缩了。他想下床到另一张床上去,可是,李小梅一直死死地搂着自己呢,被一个女孩儿搂着,他的身体不能不鼓胀,他饥渴难耐的样子使李小梅心软了,她对他说,“要不,你就在试试。”
    陈家兴庄严地说“不!”
    几天后陈家兴和高中已结婚无话不谈的拜把子大哥通电话叙述了那晚的经历,拜把子大哥很疑惑:不能吧,能疼成那样!
    陈家兴说:“大哥,我不听你,硬办没意思,我要等到结婚那天。”

    黑暗过去,碧空如洗,阳光明亮柔和,大街上车极少,有几对老人在街头蹦迪,陈家兴一手托着篮球,一手搂着李小梅的肩膀,他们肩并肩地向学校走去,走了一会儿,李小梅要过了陈家兴手中的篮球。
    李小梅说:多好的早晨啊!
    陈家兴说:是啊!
    李小梅说:明天早晨我们还这么着好吗?
    陈家兴说:好。

    一晃,陈家兴来山西财大一年了,一晃,他和李小梅好了也十个月了,陈家兴由于基础好,脑子好,没费劲便通过了年级升学考试,李小梅由于基础差脑子笨,有两科考试没过。为了让李小梅顺利补考升级,陈家兴天天晚上给李小梅补习,有一晚陈家兴讲了几遍,李小梅仍然不会,陈家兴就吼上了,“你怎么这么笨,你是猪脑子啊!”
    当时班里没有老师,同学也就三五个,可是陈家兴义正辞严的样子却使李小梅受不了,她哭着跑出了教室。
    “你真生气了?”陈家兴拉她的手。
    “我吼,也是为你好,我是恨铁不成钢呀?”陈家兴替她抹眼泪。
    “我知道我笨,可是你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同学喊,我过不了又怎样,大不了……!”
    “不行,你留了级,我们就不能天天在一起了!”
    “我没说我留级!大不了,大不了我让我妈出钱!买过去!”
    听了这话,陈家兴丢下李小梅走了。

    那天是礼拜五,那个星期天他们本来商量好了不再去装卸队打工而是帮小梅复习,那天陈家兴早早地给火车站装卸队打电话请了假。陈家兴和李小梅好了以后,陈家兴把兼职会计的工作让给了李小梅,陈家兴每天和装卸工们一起装车卸车。
    陈家兴的到来让装卸工们很吃惊,上晚班的装卸工们问他,“不是不来了吗?”发现李小梅没跟着,又说,“你女朋友呢?”陈家兴黑着脸谁也没搭理,扛起一袋水泥就走。装卸工这活儿很累,可也来钱,一袋水泥从火车上卸下来,再装到汽车上,一块钱就到手了。陈家兴那天的表现像个疯子,从晚上十点,到早晨六点,他独自一人卸了一车皮六十吨。撒完尿,洗完脸,会计大姐已经在等他了,“陈家兴,给,一百二!”陈家兴笑笑,将钱揣进兜里就走了。
    说起来,陈家兴和李小梅好了快一年了,两人正式出去租房也有半年多了,由于学校在郊区,地下室不是很贵,每月只需300元,这三百元,陈家兴从来没让李小梅拿过;由于家里贫穷,陈家兴也从来不为自己花一分钱,上个星期拿到装卸费,李小梅就让陈家兴给自己买件衣服穿,陈家兴说,“要买,也得先给你买。”
    李小梅拒绝,“我衣服多着呢!”
    “你衣服再多,那是你自己的,我,我要亲手给你买。”
    太原百货大楼在市中心,陈家兴倒了三次公共汽车才到,他到达时,太阳已经红丹丹地挂在中天了。陈家兴在三楼的女装部转游了一个小时,他先是看上了一套红裙子,后是描上了一款太太装,想想红裙子季节不合适,想想太太装年龄不合适,结果都舍弃了。后来他来到精品屋,一看价格他就吓跑了。还不如拉上李小梅一起来呢,让她自己选,岂不是更好。后来他看到一个身材长相都像李小梅的挂牌值班女经理,他冒着遭冷眼的危险上前说了自己的打算。
    “一百二十块钱,这,这买不了什么好衣服呀。”值班女经理想了想说,“你到五楼吧,五楼的体育用品部,李宁、乔丹等品牌运动服正打折着。”
    女经理说完继续向前走,陈家兴跑上前拦了人家,“我女朋友长得像您这么高,您看我选什么号的?”
    女经理找了纸笔写上了几个数字。

    只一晚没见,李小梅就变了模样,她的眼睛肿成了桃子。下午一点,陈家兴从百货大楼赶回“家”,他下了公共汽车就是一阵跑,“小梅。”陈家兴推开门举着衣服喊。
    李小梅在书桌前正看书呢,听见喊,她头也没回。
    “咦,怎么不说话?”他放下衣服,把嘴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像小蠓虫,“小梅,想我没有?”见仍不说话,他去摸她的脸。“咦,你的眼睛怎么肿了?”陈家兴以为她得了什么病,吓了一跳。
    这一句,引起了李小梅的伤心,李小梅放下手里的书,大串大串地眼泪像泉水一样又涌了出来。
    陈家兴说,“还生气呢?”
    李小梅照旧不说话。
    陈家兴又说,“学会了考过去多好,小梅,你猜我昨晚卸了多少水泥?”
    李小梅抬起了头。
    陈家兴继续显摆,“我卸了一车皮,挣了一百二!呶,这是我给你买的运动服。”
    李小梅破涕为笑。

    十月一到了,学校要放七天长假,之前,李小梅问陈家兴回不回家,陈家兴说,我爹摔着了,得回去看看。陈家兴问李小梅十一去哪?李小梅说还没想好,她问陈家兴河南有什么好玩的,陈家兴说,只有一个云台山,可是我也没去过。
    九月三十号下午放学,李小梅的母亲开车来接李小梅,见到给李小梅提着书包的陈家兴,小梅的母亲很是吃惊,她白了女儿一眼。陈家兴见状,赶紧放下书包,灰溜溜地闪开。上到二楼,车还没走,陈家兴推开窗户朝车的方向俯视,李小梅的母亲和李小梅还在说话,李小梅的母亲突然就提高了嗓门对着窗口方向说,“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和这个男孩来往,我就给你调个学校。”
    汽车开走了,看着汽车远去,陈家兴像丢了钱包,心空落落的。

    陈家兴找座位坐好时,才发现了在检票口张望的李小梅,陈家兴断定李小梅是专程来送他的,陈家兴探出头兴奋地招手呼喊:“小梅。”
    李小梅朝陈家兴挥了挥手。在公共场合,李小梅总是表现的像个公主,像个大家闺秀,本来她就是公主,就是大家闺秀嘛,陈家兴握着李小梅的手,“小梅,你要去哪?”
    李小梅捶她,“你傻呀,我专程来送你。”
    陈家兴故意显得很失望,“扫兴,只是专程来送啊,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呢!送我,不是说好了不让你送吗?”
    李小梅说,“可是我妈今天说话重了些。”
    陈家兴说,“她没有错,她是被这个社会吓怕了,你妈不了解我,时间长了,她就了解我了。”
    车发动了,李小梅跟着火车在跑,陈家兴眼泪就下来了。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4-3-18 11:08
  • 签到天数: 813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楼主| 发表于 2011-3-5 10: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家兴没想到李小梅会到河南。那天,陈家兴正陪着父亲说话,突然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陈家兴,你干嘛呢?
    见是李小梅发来的短信,陈家兴马上回复:我在陪父亲说话。
    刚写上这句,短信马上又发过来了:在谈什么,是谈我吗?
    没谈你,我们在谈另一个女孩儿。
    什么?
    有人来提亲,这个女孩的父亲在镇政府,这个女孩在邮政局。
    你答应了?
    没有。我对父亲说,我有一个你。按了发送键,陈家兴接着往屏幕上输字:我真想让你出现在父亲的面前,真想让父亲看看你!
    陈家兴,你过来接我吧,我在周口火车站呢!收到这条短信,当着父亲,陈家兴一下就跳了起来,父亲叮嘱他什么,陈家兴什么话也听不见了,陈家兴一阵风似地向公路上跑。
    等公共汽车的时候,有邻居问他,陈家兴干啥去?
    陈家兴喊:接我女朋友,我女朋友来了!

    李小梅在陈家庄住了十一天。
    要开学了,陈家兴和李小梅明天就走了,头天晚上,陈家兴的父亲将陈家兴叫到了自己屋里。父亲的样子像个小女子,很扭捏。
    “给!”
    陈家兴以为是钱,打开报纸一看,却是两合避孕套,陈家兴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什么洞钻进去。
    父亲说,家兴,你也大了,爹也管不了你了,我二十二的时候我和你妈已经有你了,学业重要,千万不要让她怀孕了啊!
    “爹!我们没有,我不用这个!”陈家兴皱着眉头,支唔着拒绝了父亲,然后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写到这里,恰巧作者的老婆起来小解,作者问凑上来的老婆,我说,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同居了将近一年,他们会不在一起?你说,可能吗?
    作者的老婆唱歌一样说,“黑小,你忘了吆,我们都定了婚,我在你家住了小半年,可是,你粘都没敢粘我吆!”
    是吗?我怎么忘了呢?我年轻的时候真得也像陈家兴这么优秀这么傻么?!
    将老婆伺候着了,作者又坐到了电脑前,独自一人孤单地敲文字。黑小想: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最终目地只有一个,制造那么多中间环节,把一个并不重要的东西看守的那么严密,值么?


    陈家兴认为不值。陈家兴认为不值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李小梅已被校长的儿子看上了。
    说陈家兴优秀,陈家兴真得很优秀,说陈家兴不优秀,陈家兴后来简直就不是人了。陈家兴和李小梅分手后,陈家兴堕落了有半年多,他先是和房东大嫂有了那事儿,后是和房东大嫂的女儿也发生了关系,一对母女同时看上了他,兜里没钱的一个穷小子,他不逃,还能怎样?所以他就逃到了天津。

    陈家兴和李小梅从河南回到学校。山西财大突然换了个女校长,校长下了一纸公文:所有外住的学生都必须回学校住,不然,开除,不然,不发毕业证。
    这是陈家兴和李小梅同居的最后一晚了,明天在不回校去住,他们将被开除了。
    夜来临了,陈家兴自己冲了凉水澡,然后给李小梅烧了两壶开水,调好温度,陈家兴就溜进了被子。李小梅钻进来时,陈家兴都有些迷糊了,李小梅紧贴着他,她的腿紧挨着他的腿,他的背部能感觉到乳房的压力,他知道了她此刻的状态,她没穿衣服。和陈家兴一样,这之前的无数次,她都是穿着短裤和背心的。李小梅的示意是轻微的,可是陈家兴还是懂了,陈家兴等了好久的时刻终于来了,陈家兴把她搬正了,他退掉了自己的短裤,陈家兴叫了声,小梅-----
    李小梅浑身颤抖着,恰在这一刻,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出租屋的门口大声叫喊了起来,“小梅小梅!”
    一听声音,李小梅和陈家兴都傻眼了。他们瑟瑟发抖着赶紧找衣服,可是,晚了,门被李小梅的妈妈踢开了,先是雪亮的手电光射在了床上,紧接着电灯也被打开了。
    陈家兴是被李小梅的后爸从床下拽出来的,陈家兴的样子很狼狈,慌乱中他找不到自己的裤子了,结果连裤衩没穿就钻到了床下。
    “我们没有!”陈家兴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说。
    听了此话,李小梅的后爸当胸给了陈家兴一拳。
    “我们真得没有。”陈家绝望地又说。
    脸颊上挨了结结实实地一个耳光,李小梅的母亲骂道:早就看你不是好东西!穿上衣服,把你的爹妈叫来。
    有人将裤子扔给了陈家兴,陈家兴从此再也不敢说话。
    回到家,李小梅的母亲让李小梅跪在了自己的脚下,母亲流着泪说:“小梅,我感觉陈家兴不适合于你。”
    李小梅不以为然,她觉得母亲太偏见。


    陈家兴和李小梅结婚了,他们是在网上结婚的。他们的网婚事出无奈。被“捉奸”之后,李小梅的母亲找到了学校,新校长是李小梅母亲的同学,为了制止李小梅和陈家兴进一步交往,陈家兴被调到二百里外的分校了。那是二零零五年,那年网上新出了一个叫“虚拟人生”的网络游戏,游戏做的逼真,在爱情格中可以订婚结婚离婚,有一天,陈家兴突然闯进了这个网络游戏,看完功能简介,陈家兴给留在太原的李小梅发短信,陈家兴写:“小梅,我们结婚吧。”
    “结婚?”李小梅一见短信,就糊涂了。
    陈家兴发过去一个锤子,之后输上一行字,“真是枉读诗书,枉为现代人?”
    李小梅回复,“结婚?可是,我们还在上学,我们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陈家兴亲热地写道:“傻丫头!”骂过之后,狡黠地打上了一段考验李小梅的文字,“我们就当毕业了,就当到了结婚年龄,如果到了,和我结婚,你犹豫吗?”
    李小梅是个很实在的女孩子,她知道她的处境,李小梅的母亲为了让李小梅和陈家兴断绝关系,曾领自己看上的一个男孩到家里,那一次,李小梅哭着跑了。眼下收到陈家兴让她抉择的短信,她答复不了了。
    陈家兴等不急了,直接将电话打过来,陈家兴说:“我问你,如果到了,你会不会和我结婚?”
    李小梅苦笑了一下,说:“就我俩,难道能把握将来?”
    想想也是,本来在太原读书读的好好的,本来同居同的好好的,李小梅的母亲一掺和,他们只能分开了。想到此,陈家兴有些气馁,陈家兴说,“其实呢,我说结婚,并不是现实中的结婚,我想让你和我在网上结婚!”
    网上和陈家兴结婚,李小梅从来就没想过这事儿,虚拟的婚姻也许能化解他们的苦恼,但是李小梅提出了一个问题,李小梅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玩够了,我们不想网婚了怎么办?
    “可以离!”陈家兴兴致薄薄地给李小梅讲虚拟人生这个游戏,怎么挣钱,怎么买点,怎么订婚,怎么结婚,怎么离婚,陈家兴像个老师一样讲的非常详细。
    由于李小梅从来没玩过网络游戏,所以听不太懂,后来,她打断了陈家兴,李小梅说,“好了好了,你说网婚就网婚吧!”
    于是两人就注册了名子,陈家兴不愿意在网名上动脑子,网名就叫家兴,李小梅想也没想,网名就起了个我爱家兴,为了快些结婚,陈家兴整天沉迷于网络,三个月后,陈家兴终于挣够了结婚费用50000网币。
    月老问陈家兴:你是否愿意呵护我爱家兴?
    陈家兴说:我愿意。
    月老问李小梅:你是否愿意嫁给家兴?
    李小梅说:我愿意。
    问题答完,网络新房内立即出现若干喜符,很快,这些喜符就排列成2个心形图案。

    网络诱人,网络害人,由于上网,陈家兴不怎么学习了,白天他爬在桌上睡觉,到了晚上,他就开始挣网币,在半年多的时间里,陈家兴体验了各种不同职业,饱尝了网络的酸甜苦辣,但是,由于勤奋,陈家兴在虚拟人生玩到第八个月的时候,陈家兴已成了虚拟人生太原区域最大的富翁,他将挣的网币,平分给了李小梅,陈家兴和李小梅一上线,就有很多人围拢过来,见有妹妹和陈家兴说话,李小梅就吃醋,见有哥哥和李小梅搭讪,陈家兴也赌心,为了互相收心,陈家兴和李小梅要了一个孩子,有了孩子,虚拟人生又要求他们达到新的目标,陈家兴不奋斗不行了。

    还有半年就毕业了,课堂上没有几个同学上课了,心眼多下手早的同学,已经找到单位开始实习了。陈家兴由于沉在网络里解脱不出来,仍是白天爬在桌上睡大觉,辅导员老师终于看不过去了,她将陈家兴喊醒了,“陈家兴,别睡了,出去找工作吧!”
    这么着,陈家兴就回了太原。
    由于想给李小梅一个惊喜,陈家兴离开网络没和李小梅打招呼也没亲他们的网络孩子。

    秋天来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四年大学弹指就过去了。陈家兴像许多学子一样,兴冲冲地走进了人才市场。由于陈家兴将近一年没好好学习,所以许多很简单的问题他在招聘人员面前答不上来。这个时候,陈家兴傻眼了。
    有一天,陈家兴在人才市场瞎转游的时候遇到了太原财大同班女同学小红,小红和李小梅一个宿舍,玩的较好,她问陈家兴为什么和李小梅分手了,陈家兴听了很惊讶,“没有呀!”
    叫小红的同学恨铁不成钢地说:“还说没有,两个多月了,手机不开,QQ不上,你说瞎话怎么连眼也不眨呢?李小梅哪里配不上你,论长相,论人品,论家庭,你太陈世美了!”
    陈家兴想解释:我手机不开,是因为手机丢了;我QQ不上,是因为没钱上了;我不理小梅,是因为我想找个好工作上班后给她一个惊喜!可是话到嘴边,陈家兴咽回去了。
    叫小红的同学大姐一样又说:“快去看看李小梅吧,她想你想的都住院了!”
    “什么?”陈家兴的脸变的煞白了。
    “陈家兴”小红像正常人对聋哑人一样喊了起来:“李小梅住院了!”


    李小梅确实住院了。李小梅住院的原因,因为家兴也不全为家兴,陈家兴被强行弄到太原分校上学后,李小梅的母亲觉得自己活了半辈子到目前为止这是最为辉煌的一次胜利了。见李小梅和陈家兴好,她也曾动过让女儿嫁给陈家兴的打算,可是当李小梅的母亲去过陈家庄,看到陈家兴家里穷的还住着青砖土房时,她还是决定制止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女儿要毕业了,李小梅的母亲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五一长假,李小梅的母亲问李小梅去哪里玩,李小梅说随便。李小梅的母亲亲自开了丈夫的越野车,约了校长一家三口,带上李小梅和李小梅的弟弟去了黄山。女校长没带自己的老公,只带去了一双儿女。和李家相反,这家的孩子是男娃大,也许是两个母亲预谋好了,反正是,一上车,这男孩就非常主动,男孩各方面都不错,他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在市电台视台工作,由于是学中文的,加上在电视台工作,一路上小白脸使劲地歪着脑袋和李小梅说话,李小梅平时就不爱说,这时候就更不爱说了。
    车开到半山腰的停车场,工作人员不让往前开了,六个人只好徒步,两个老女人因为年龄关系,走着走着就落了后,小白脸显然对李小梅发生了兴趣,当着两个十一二的孩子,越来越不管不顾,他一个劲地给李小梅拍照,后来竟舔不知耻地要和李小梅合影,李小梅抢过弟弟手中的相机,说来来来,我给你们三个留个影儿。
    李小梅给他们照相时心不在焉,每逢看影幕时她看到的都是陈家兴。一个多月来,李小梅给陈家兴打过上千次电话了,每次都是你拨叫的用户已停机,刚刚又打了一次,仍然是停机,陈家兴,难道你死了吗?就是死了,也该托个梦给我呀,当校长的公子,又一次用温柔的嗓音同李小梅说话时,李小梅坦白相告。李小梅说:“别打扰我,我在给我的男朋友打电话。”
    小白脸很是惊讶,“你有男朋友了?陈阿姨说,你不是没男朋友吗?”
    李小梅一笑,说,“上大一一入学我们就好上了,我们好了快四年了。”
    小白脸说:“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子。”
    李小梅说:“可以,他叫陈家兴!”
    小白脸一听,将垂着的眼帘挂起了,“你说的是那个河南的穷小子吧,他不是已经调到分校了吗?难道你们还有来往?”
    李小梅说,“不光有来往,我们都结婚了。”
    小白脸一惊,“什么?”
    由于陈家兴突然失踪,李小梅一直想找个人倾诉,于是一个很久远的爱情故事被李小梅一寸一寸地从心底扯了出来,当说到陈家兴不辞而别时,李小梅竟然伤心地落了泪。
    李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白脸坐在了她的身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小白脸楼在了怀里,小白脸不停地抚着她的头发和肩膀。
    小白脸说:“你怎么这么傻呢,大学里的恋爱有成的吗?陈家兴不理你,说明他心里跟本就没有你,你不是说,他老家有个邮政局的姑娘看上他了吗,没准,没准他回家和她结婚生孩子去了!”
    李小梅哭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白脸说:“世上有情有意的好男人有的是,你应当过全新的生活,难道你一点也感受不到青春的冲动?”
    李小梅被小白脸这么一说,突然感到身体不自在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将身体向小白脸贴了贴。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母亲走过来了,她们看见了草丛中慌乱站起的她俩,他们相视而笑了。
    回到太原,学校还没开学,李小梅独自一人跑了一趟分校,没见着陈家兴,马不停蹄坐火车又去了河南周口。虽然两年没见面了,陈家兴的父亲还认识李小梅,他见了李小梅很是高兴,他以为陈家兴随后就会走进家门。可是,等了许久也没见儿子进来,陈家兴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他问她,“家兴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
    李小梅说了声,我也在找他,就哽咽了。
    是陈家兴的父亲将李小梅送上火车的,一路上,她晕倒了三四次。

    陈家兴找到太原人民医院的时候,已是这天的午夜了,之前,他跟本就没想到会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在陪她。
    陈家兴泪水滢滢地去撞门。
    在门口长椅上躺着的一个长着虎牙的年轻人拉陈家兴的手,“你找谁?”
    “我找李小梅。”陈家兴低下头说,请问,“这是208室吗,这个病房住着的病人是叫李小梅吗?”
    这个人坐了起来,“你是那个?”
    陈家兴说,“我是李小梅的同学。”
    这个人的眼神变的蛮横起来,他拉陈家兴坐在椅子上,“你是不是姓陈?是不是叫陈家兴?”
    陈家兴点头说,“我是。”说完,陈家兴站起来又去推门。
    这个小白脸突然怒不可遏地蹦到了地上,抓住了陈家兴的手,“你别进去给李小梅添堵了,她刚睡着。”
    “你凭什么拦我,我可是她的男…..”陈家兴想说男朋友。
    但是,没等陈家兴说完,小白脸突然举起了双拳,“你想让我揍你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张李小梅和小白脸在黄山旅游的合影。
    是小白脸将陈家兴送到医院大门外的,就在这几十米的路程中,小白脸像卖身一样述说道:我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个好工作。我能让她幸福一生。总之,他将自己的优势和盘告诉了陈家兴。
    陈家兴说,“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放手还不行吗!”
    那一晚,陈家兴住进了网吧。登录虚拟人生,果断地将红线等定情物品交给了月老,单方面提出了离婚,之后,陈家兴离开了太原,同所有从前认识的人不在联系了。


    陈家兴和秀花的孩子出生不久,他在绿色时代酒店请客,要酒的时候,他遇到了他大学天津的一个男同学,他告诉陈家兴:李小梅结婚又离婚了,陈家兴听了,突然摔倒,哭成了一具流泪的木乃伊。
    陈家兴住院了。不过他恢复的比较快,一周后就出了院,无论医生还是老总,以及朋友,还有秀花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一律回答:喝多了。
    只有他天津的那个大学同学知道,陈家兴又一次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站着了。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删帖申请|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Comsenz Inc. ( 冀ICP备12019373号-1 ) 法律顾问:常全根律师

    GMT+8, 2024-3-29 16:50 , Processed in 0.057392 second(s), 2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