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上高中了,可,依然还是个孩子啊。
在网上给他买了套孔明锁做礼物,成人智力玩具,他会喜欢的。
玩具按期到达,儿子内心欢喜,嘴上却是埋怨我一下子买这么多。呵呵,这个小男人,虽然成绩不大令人满意,在生活上却实在是一个健康的讨人喜欢的宝贝。
办公室的老师艳羡着我儿子的新玩具,回忆起他年少时父母的俭省,一块钱的七巧板居然要了两回才不情愿地买下来。
由此想起我的父亲来。
头脑灵活,善思爱想的父亲会自制玩具给我们玩。他给哥做木头手枪,给我们姐妹做无数个玻璃万花筒,做跳舞用的带响的哗啦棒。他还喜欢给我们做拔丝各种水果,琢磨着给我们灌香肠灌血肠,还带着哥找来细沙给我们自制五香花生;他还会做各式各样的小板凳给我和我的同学伙伴游戏时当马骑……
父亲童心极盛。他每个月都会从母亲的存款里要来不菲的数目,背着八岁的小姐姐抱着七岁的我,身后跟着我的三个姐姐一个哥哥浩浩荡荡地去商店买上几十本小人书。
父亲阳刚威武,挚交无数,也于是我们便有了跟我们一起打扑克看小人书的的夏大爷、邓大爷、杨大爷,一起种甜菜种罂粟的陶大爷、采木耳的崔叔,一起放鞭炮的秋伯、乐叔……也便有了疼我们的秋娘、夏娘、崔婶、乐婶……
还记得诙谐幽默的父亲教我们背他自编的调侃我秋娘的顺口溜“王克英驾屁崩,崩到南山喂老鹰,老鹰不稀得吃,扔给烂苍蝇”然后指使我们十多个孩子齐声在秋娘的窗前大声喊。而秋娘的大脸就会在窗前闪出,挤挤她的小眼睛大笑着骂:“你个死小子,甭想再叫我跟你们打扑克!”随后窗里便是几个母亲叽叽嘎嘎的大笑。
父亲的巧手遗传了一部分给我。我会给我的儿子缝制好看的玩具娃娃,给他的成品娃娃加两条彩线绳编制的大辫子,给他织提花的开裆毛裤和带花纹的袜子,给他钩帽子围巾手套。教他画蛋壳宝宝,给泥娃娃上漆……
童年,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有了父亲的参与而分外多彩。而我的儿子,生活在衣食周全玩具充足的时代,却依然有一双巧手再添一层欢乐,折纸、画画、切水果花……比我聪明灵巧得多,而这一切,我相信,都来自我的父亲。
学校给职工发儿童节礼物,孩子是九八年以后出生的职工均可领一个儿童笔袋和一个好再来的小蛋糕。
可,不在职的没有。
更出乎意料的是,非独生子女也没有。
韬哥在职,她的儿子是她的独生子,但不是他老公的独生子;所以,她没有。
这个办事直而愣的女人在打了几个电话得到官方答复后火冒三丈,哭着在群里表示不解与不满,渴望给予人性化的对待,但得到的是她认为的软刀子式匠回应。我在下课回来百般劝阻与安慰未果后终于沉默。
对学校类似的诸多做法,我无话可说。
下午,上班途中,去到罗宝店,挑了可爱的小动物蛋糕,装上漂亮的盒子,拿来送韬哥给他的儿子吃,韬哥又忍不住落泪。
在这个五味杂陈的儿童节,我还是要感谢,感谢我的父亲,感谢所有给予我帮助和快乐的人。当然,最感谢的,是我的儿子。因为有了他,我从一个只会关照自我的女孩变成一个学会了关照他人的女人;因为有了他,我学会了放低身段去爱,牺牲自我去爱,爱得谦虚而高贵;也因为有了他,我更懂得了尊重,学会了如何更好的教课怎样更有效的管理,当我要简单粗暴时,当同事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痛骂学生是贱人时,我都会告诉自己提醒他们“如果他是你的孩子,你还会不会这样做?”
在这个压抑人性与个性的教育环境里,我们是不是该秉承“他是不是我的孩子”然后放下高傲的身段,俯下身去真正地与孩子学会沟通?
在这个傲慢与偏见盛行的年代,我们是不是该自问一句“如果换作是我该如何”,然后抛开狭隘的小我弃掉一贯的俯视换上平视的眼光走进需要关爱的内心进而走进大气的行列?
另:
学生们祝我节日快乐,然后告诉我儿童的节日不留作业的老师最美丽。
呵呵,不留就不留呗!大不了明天补回来嘛!我就不信他们能算计过我!
晚上发完十几张卷子,我问一声:谁还缺?真他妈森森的同桌侯氏小帆大喊“我缺!”全班哗然,然后是女生此起彼伏的细小声音“我缺”“我缺”“我缺”……
真他妈森森不满地喊:“能不能说‘谁少卷子’?”
我的小秘配合地喊:“谁还少卷子?”
真他妈森森马上高声答:“侯小帆---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