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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今生只有那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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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4-3-18 11:08
  • 签到天数: 813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发表于 2011-3-5 13: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百灵的初吻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毕竟那是她的初吻,所以至今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
         百灵是个具有双重性格的女孩,喜欢哭笑,也喜欢说唱。声音高亢嘹亮象天空的百灵鸟。那时的生活水平没有现在这样好,加上父母的重男轻女,不然,她早成为歌唱家了。
        她在家是长女,随着弟弟的到来,父母对她不象从前了,而是把所有的关怀都倾注在弟弟身上。在她刚上初三时,母亲却不让她上学了,原因很简单,家里供不起两个学生,再说女孩上学也没用,反正将来要嫁人的。因她的成绩很好,老师特意来家里劝说,母亲虽然嘴上答应,可还是没有让她去上学。其实,每年的麦、秋时节,她拾的庄稼买掉后,除交书费、学杂费外还剩钱,就是平日放学以后她也没少为家里拾柴,帮母亲编芦苇席。
        离开了学校她感到很失意,一连几天夜里,躺在被窝里偷偷流泪,枕头被泪水湿透。白天,她一边编芦苇席一边唱歌,歌声哀怨忧愁。一天,母亲去了表伯家。
        以后,她去了乡里唯一的乡办企业皮鞋厂上班,看似很普通的一个工作,对当时许多乡里妹子来说也是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如果她表伯不是厂长,她也会被拒之门外。虽然她的工种缝纫鞋帮,但她很喜欢,工作起来很认真。时间久了,她所缝制的鞋帮即结实又平整,经常受到表扬,被县里评为生产标兵和三八红旗手,奖励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那时她们村没有几户家里能有电视的,百灵更是心喜若狂,每晚帮母亲编完芦苇席,她可以看着电视跟着放声歌唱了。
        一天午饭后,她独自一人,躲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听收音机里播放着《我的祖国》。情不自禁跟着放声高唱起来,歌声刚停身后响起热烈的掌声加着喊声“真好听,再来一首”她回头一看,原来,厂里好多职工正站在她身后,她害羞地跑开了。后来,她写信给天津广播电台点播《春光美》,文艺节目满足了她的要求,为她播放了这首歌,同时还念了点播者的名字。
        中秋过后,厂里派她去县里新建的鞋厂带徒弟。几月后,母亲来信让她在元旦回家订婚。母亲信中说,她的未婚夫是表伯的儿子志强,这门亲事是表伯提出的,表伯早已认可了她这个儿媳妇,不然不会让她去厂里工作的。母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门亲事,百灵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如不同意她不但丢了工作,而且家里的经济来源也没了。母亲在信中说你和志强,按你表伯的话说这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好是郎才女貌。母亲再三强调表伯一家是吃商品粮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主,如果不是表伯主动提出,母亲连想也不敢想,嫁给志强是你的福份……
        母亲信中所为青梅竹马,百灵感到好笑。在她十二岁的那年,她随母亲去看望年迈的姑奶奶,曾见过志强一面,少年时的一面之交就是两小无猜了。百灵自小就听母亲的话,何况婚姻大事她更不敢违背母命,她只有听之任之。
        中午她请好了假,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百灵姐有人找你,在县城她没有一个亲朋好友,明天是元旦,是谁来了,莫非是母亲让弟弟来接她,她心里这样想着。
       “百灵,你好呀!”看着来人她不觉吃了一惊。
       “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还用问,专程来找你呀!工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今年夏天,她下班路过临村的村口时,迎面一个羽毛球飞来,正落在她的头上。“对不起,没伤着你吧?”一个高个英俊的小伙子微笑着来到她面前。她摇摇头,从头上取下羽毛球递给他,他接过球,笑着看着她,象是在欣赏一幅美妙的山水画。“百灵,我叫蓝天,认识你我很高兴。”她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他说你的名字上了电台,已家喻户晓,今日相见,名不虚传,我认定你了,你是我这一生的真爱,我会追你的。“神精病”她转身走开了。
        原来,蓝天高中毕业后,在乡百货商店当售货员。那天听到百灵点播歌曲后,他开始打听其人,他认为在家乡有这样的女孩,可谓是凡而不凡之人,正是他所寻找的另一半儿,他打听到百灵在皮革厂上班,于是,每天在她下班必经之路打起羽毛球,为的就是能看到她。虽然每天能看到,但又无法接触,所以,他制造了把羽毛球打在她头上那一幕,他终于和她说上话了。可人家姑娘不领情,后来,她虽然每天路过他打球的地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夏天,你喜欢穿白色的柔子纱连衣群,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辩,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显得很飘逸:有时,穿一套米黄色的西服套裙,头发盘在脑后,象是职业女性,特别有气质;秋天是一套深兰色加白边的运动衣,配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特休闲洒脱;深秋时节,紧身牛仔裤下一双到膝的黑色马靴,配一件小款咖啡色的皮革上衣;很时尚。你的衣着打扮象城里女性。我喜欢看你的身影,每天能看到你就是不说话也是一种享受。可后来,我看不到你了,一打听,才知道你来了县城,我想等春节再来找你。昨天,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要嫁人了,这个人是个残疾人,你无助地哭着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来救你,你凄凉的喊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所以,我特意赶来找你。百灵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我是蓝天,你是百灵,你可以在蓝天里自由的翱翔,我会让你实现歌星的梦想,百灵,答应我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蓝天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这是我给你买的订婚礼物,今天我就正拭向你求婚。”他说着单腿跪地:“百灵,我的蒙娜丽莎我爱你!嫁给我吧!”蓝天拉起百灵的手刚要给她戴戒指。
    百灵下意识地倒退一步:“我不能要。”
        “怎么,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我、我……”
         “你怎么了百灵?不舒服吗?”
         听了蓝天的上述表白,百灵真没想到,世上竞有一个人如此地深爱着自己,就连自己平常穿什么衣裳都记的这么清楚,(他那知道,那些衣服就是她的表伯,也就是她未来的公爹所买,这是母亲来信时才告诉她的)没有真心,是不会这样细心。如果蓝天在母亲来信之前赶到,说出这番话来,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可是,现在不行了,婚姻大事虽说是自己的,可由不的她做主,她对蓝天说出了原因。
        “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他走到百灵面前扳过她的双肩:“百灵,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喜欢我吗?”百灵不敢直视蓝天火热的目光,她低下头。“你若不好说出口,就点点头或摇摇头,我会好自为之的。”百灵摇摇头,蓝天刚要松手,见她马上又连连点头。他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沸腾的心,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耳语着:“你知道吗?多少个夜晚,你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俩相依在一起,是那样的甜蜜。”他说着慢慢地捧起她的脸,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红唇,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任他温柔地抚摸。“百灵,你知道你有多美吗?就象月宫里的嫦娥。”他说着情不自禁地把嘴贴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地吻着她,用舌尖慢慢地湿润她的唇边。她感到浑身软软的,抑制不住跳动的心,紧紧地楼住他的脖子,张开了红唇,他顺势把滑润的舌尖,塞进她滚烫的嘴里,她强烈地吸着他的舌尖,然后也把自己滑润的舌尖塞到他的嘴里,他同样疯狂地吸着她的舌尖,两个润滑的舌尖搅在了一起,世上万物好像已经停息,他的呼吸急促,把她抱得更紧了,她感到她的下身有一硬物在浮动,他突然松开手,猛地把她推开,她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他忙上前扶助了她:“你没事吧?对不起,有时理智是控制不住感情的,我怕不能自制伤害了你。”
        “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谁嫁给你是谁的福气,可惜,我没这个福分。”
        “你已经点头答应嫁给我了,怎么又反悔?”
        “我是点头了,但没说要嫁给你。”
        “可刚才我们已经接吻了。”
        “你千里迢迢的来找我,你对我的真心让我无法回报,我只能还你一个吻。”
        “百灵,我要你陪我一辈子,我要你一辈子的吻。”
        “对不起,我已是有主之人了。”
        “那好吧!你既然注意一定,我尊重你的选择,祝你幸福,不过,我会等你,不管到多会儿,只要你不幸福,我一旦知道会马上来找你,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自己多保重吧!”蓝天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灵感觉到他的眼睛湿润了,不然,他不会不回头的,他怕自己看到他湿润的双眼男人有泪不轻弹。此刻,百灵感到从未有过的愧疚与懊恼,她伤害了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的心,她又何尝不喜欢蓝天,可是,两行热泪顺着脸霞无助地流下来。
         转年秋后,百灵出嫁了,她的婚礼热闹非凡。临出家门时,母亲不停地抹着眼泪,她知道母亲为何哭,她的出嫁使家里失去了主要经济来源。结婚的日期是表伯提出的,母亲又不能不依表伯。汽车经过那个村口时,她看到蓝天正站在那里,仅仅地盯着她的花车,她此时说不出什么心情,忙低下头。汽车疾驶而过,当她回头再看时,他还站在那里,只是显得很小,已模糊不清,她的眼睛湿润了……
            婚后两年,她没有生孩子。五年后,她的腹部依旧扁平,母亲问,她说志强不想要。转眼八年过去了,母亲说:“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该要个孩子了,女人结婚就是为了生儿育女,不然往来一世。”听母亲这一说,她的眼睛湿润了:“我何尝不想做母亲,可我无法生孩子,他……”“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别说婆家人看不起,就连别人也看不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断了他家的香火,万一志强提出和你离婚,那你弟弟盖房娶媳妇,还有你爸生病花的那些钱,咱拿什么来还人家。孩子,你以后在婆家要处处忍让,别让人家提出来离婚。”不等白灵把话说完,母亲却打断她的话,听完母亲这一番话,百灵擦擦眼泪回了婆家。

         十年后,在一次广交会上,百灵漫不精细地看着各种商品闲逛。“百灵,是你吗?”身后传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眼前站的竟是蓝天。“百灵,真的是你?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也是来参加广交会的”?百灵点点头,看着百灵点头,蓝天又想起那次她点头的样子,他真想还象上次那样去抱她,吻她,同样得到她的热吻与拥抱,她的吻是那样的甜蜜,让他今生无法忘怀,然而,现在不能了,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子了,他只能敬而远之。
        那天,他望着她的花车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他听说她婚后生活的很好时,便离开了家乡,和同学去了海南,在那开了一家服装店。后来生意越做越好,便又开了两个分店。轿车楼房都有了,同学劝他该考虑终身大事时。他又打听百灵的消息,听说志强在市里开了一家公司,百灵现在已经是阔太太了,比跟自己强多了。他放心了,开始交女朋友,因他总拿她们和百灵做比较,所以至今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虽然,也和她们发生过暧昧关系,可总找不到和她接吻时的那种热吻与默契。所以,他干脆不找了。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孩子应该不小了吧?你还是象从前那样漂亮,没怎么变,给人的感觉还很年轻。”
         是的,在别人眼里,她穿金戴银,住着高级别墅,坐着豪华轿车,她是如此的雍容华贵,让人羡慕,可谁又知道,她的丈夫却是世上罕见的那种“两性”人。现实生活中的她,就象当初蓝天对她说的那个梦一样凄凉,她不但没有得到过志强的爱抚,就连一个吻也没得到过。难怪表伯给她买那么多衣服,经常送礼物买好母亲上赶着这门婚事,原来这是阴某,是糖衣裹着的炮弹。贪小便宜的母亲就上了这个当,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了火坑,还蒙在鼓里。本来那次母亲问她,她想扑在母亲怀里痛苦一场,然后把一肚子苦水都吐出来。谁知,母亲只为儿子着想,连话都没等她说完,不管她的感受。志强不但有病,而且心胸很狭窄,除了回娘家外,不允许她单独参加任何活动,这次广交会要不是志强强行让她跟来,她宁愿在家里跟着电视剧里的人物哭涕。二十来年,她很少开口唱歌,娘家借用志强好多钱,就是父母十年不吃不喝也不会还清,何况父亲常年有病,她只能用自己的幸福偿还了。
         孤独中,她时常地想起和蓝天的那一吻,他的吻是那样的强烈,难以抗拒,几天后,她的舌根还在疼。没想到今生只有那一吻,所以,每当她的唇舌动时就想起他。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多么想扑到他的怀里把所有的委屈与怨恨都说出来,然而不能,他为了自己到现在还没结婚,她不能再给他施加压力了。想到此,她故做轻松地笑笑:“是的,我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儿子高中就要毕业了,小女儿也快上高中了。”
        “是吗,你真有福气,儿女双全,好让人羡慕。”蓝天正说着,手机响了。“百灵,对不起,我朋友出车祸了,我得去一下,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我们再联系。”说完,他转身离去,就象上次那样头也不会地离去。
        “蓝天”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百灵,有事吗?有事你尽管说”她欲言又止,遥遥头。“那我先去了,有时间再去看你,你多保重吧!”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默默地撕着名片,好象在撕撤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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